掩,極少稱讚同輩人物的人屠甚至從不掩飾自己對王遂的欣賞,就連李義山也說如果把處處以王道之師自居的葉白夔,換成精於偷襲奔襲、喜歡大幅度轉移兵力、善於騎步結合靈活運用、從不去打背水一戰的王遂,徐家兵馬都沒辦法完成西壘壁之戰的合圍之勢。
王遂竟然身在北莽,自然是大不幸。但不幸中的萬幸,則是王遂沒有出現在涼莽正面戰場上,而是在東線牽制顧劍棠的三十萬兩遼邊軍。
按照離陽宗藩法例,有藩王不許私見藩王的規矩,但是在更早之前,當時東越國祚猶存,就已經有一樁王不見王的趣事,一位是東海之濱某座城的女婿,姓王,一位是東越皇帝的女婿,恰好也姓王。王仙芝和王遂,一位從不過問廟堂榮衰的江湖宗師,一位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的實權駙馬爺,風馬牛不相及的兩人不知為何鬧得很僵。
看到徐鳳年陷入沉默和越來越凝重的臉色,姜泥平淡道:“當年北莽那趟遊歷,我和曹叔叔拜訪過王遂,曹叔叔勸過王遂,希望他能夠為大楚效力,但是被拒絕了,王遂說東越輸給離陽,是大勢所趨,非戰之罪,至於東越覆滅,他沒有什麼解不開的心結,但是輸給顧劍棠,是他王遂繼年輕時輸給王仙芝後的第二件奇恥大辱,他要在兵力相當大勢相當的情況下,跟顧劍棠再打一次。”
徐鳳年自言自語道:“都是花甲之年的人了,怎麼還這麼孩子氣。軍國大事,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今天你打了我一拳,明天我就要多踢你一腳。”姜泥神情古怪,“王遂提到過你,他聽說你練刀以後,跟曹叔叔打了一個賭,王遂賭你將來肯定可以成為武道大宗師。”
徐鳳年笑道:“這有什麼好賭的,不是明擺著板上釘釘的事情嗎?你那位棋待詔叔叔這也願意跟著押注,不是當散財童子冤大頭嗎?賭注是什麼?”
姜泥沒好氣道:“曹叔叔沒有說你無法成為宗師,只是把你的成就放到了跟他自己一般的高度,但是王遂卻說你能夠跟王仙芝幹一架。”
徐鳳年摸著小半旬沒刮的扎手鬍渣,“王遂眼光獨到啊,有機會一定要請這個老傢伙喝酒,就衝他這份眼力,我可以先乾為敬三大杯。”
姜泥破天荒笑眯眯道:“你知道為什麼王遂這麼看好當時不過一線金剛境界的你嗎?”
徐鳳年哪裡猜得出王遂這麼個成精的千年老王八是怎麼想,隨口說道:“相貌?”
姜泥好似遭受重創,憋氣得無言以對。
徐鳳年震驚道:“王遂真是以貌取人?”
姜泥心情大壞,不願意再說話。
徐鳳年開始自顧自推敲琢磨起來,“王遂出身高門士族,年少時放浪形骸,為氣任俠,及冠後才浪子回頭,習武僅五年,刀劍槍弓十八般武藝樣樣爐火純青,尤其是劍術不俗,連劍池宋念卿和柴青山也頗多讚譽。王遂年輕時又是東越公認的美男子,朝中那些個身世出眾的婦人女子,都喜歡暱稱為檀郎。這麼說來,跟我是同道中人啊,難怪難怪……”
姜泥忍不住就要踹上一腳,徐鳳年早有預料,轉頭就是一個瞪眼。大概是早年被欺負慣了,哪怕如今是如陸地神仙御風千里的女子劍仙了,也當場就下意識縮回腳。徐鳳年猶自氣呼呼道:“說,你這毛病跟誰學的?是曹長卿,還是老太師孫希濟?”
姜泥冷著臉小聲嘀咕道:“要你管?!”
徐鳳年揉了揉屁股,不久前小巷中那一腳,讓他好不容易經營出的高手風範毀於一旦,突然滿臉憤憤,陰陽怪氣地哼哼道:“聽說你們西楚廟堂上有個年紀輕輕的小白臉,姓宋,名頭很大,大到連太安城都‘聞其面至白,美姿儀,蕭蕭肅肅如松下清風,高而徐引’,很多人吃飽了撐著說這傢伙經常遊歷山川,被那村夫樵夫誤認為仙人下凡。連齊陽龍也在趙篆面前為其揚名延譽,說那姓宋的文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