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螭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個他所熟悉的背影。
昏暗的宮殿中,女子跪坐在巨大的壁畫前,渺小得像一粒塵埃。身影一動不動,像在祈禱。
“月姐姐……我來救你了。”
墨螭繼續往前一步。
女子轉過頭來,絕世的容顏如同雪一樣冷漠,青色的眼眸在昏暗的燈光下晦暗不明。
墨螭向後退了一步。
不對。她不應該是那樣的神情。
“是小墨螭啊,你來找我了?”女子僵硬地笑著,眼尾鋒芒畢露。
“月姐姐?”
墨螭被她一袖子打到宮殿的牆上,然後跌落,嘔出一口鮮血。
“你是為了那個野種來的?”
墨螭瞳孔放大。
“小墨螭,你怎麼還是不懂呢?他是我完美一生中的汙點……至於你,也是。
一個血脈低階的玩物,甚至連做寵物的資格都夠不上。”
女子撫摸著自己的華麗的長甲,神情冷漠又高高在上。
墨螭趴在地上,艱難地抬頭看她。
“不,姐姐,你快醒過來,伏嶺他……”墨螭還沒說完,一隻銀色的長靴重重從他的背脊踩下。
【荒殿神使】:神域荒古神族的守護使。
“荒月殿下,向您致歉,我們竟然把一隻不懂禮數的小蟲子放了進來,打擾了您清修。”
“無礙,帶下去吧。”
荒月揮了揮手。
神使們拖著剩一口氣的墨螭走了出去,將五指張開對準咽喉,彎腰行禮,然後將門輕輕闔上。
——
墨螭被關進了水牢中。
他的刑期是無期限,關到他壽命耗盡為止。
墨螭頹廢地坐在角落裡,臉色蒼白如紙,異瞳失去了應有的顏色。
他知道,她不是這樣的,是那些人對她動了手腳。
他的月姐姐,是天底下最溫柔的人。
她在意別人的感受,從來不說傷人的話語,笑容像風一樣輕和,溫柔又善良。
想到過去那段美好的時光,墨螭眼神一暗。
回不去了,他真的太沒用了。
甚至月姐姐交給他的事情他也沒有辦好,他不應該來找她的。
“小墨螭,我有預感,祂們快來了。
我請求你留在這裡,等待一段時間,小嶺的命途會經過這裡,到時候你帶他逃得越遠越好。
不要告訴他我在哪裡,不要帶著仇恨,我只想他好好活著,平平安安就好。
不要來神域,千萬不要。”
荒月的話清晰得猶如昨日。
只是在見到浮鴒後他又有了別的想法,如果是像伏嶺那樣的乖孩子,他可以帶他藏起來。
但是浮鴒,他骨子裡是不安分的。這也讓他看到了別的可能。
所以他在替換伏嶺失敗後,和浮鴒達成了交易。他告訴浮鴒西塔的動向,去攔住卡莫卡克。
代價是如果有天浮鴒和伏嶺二選一,讓伏嶺留下來。
之後他給浮鴒留下了一封信,在信裡詳述了有關神域事情,揭露了他的身份,也告訴他,他的母親被困在荒古神族。
他以為他已經沒有後顧之憂,所以他來神域,即使拼命也想救荒月出去。
只是沒想到是這樣的結局。
他太弱小了。
一個半開神藏,連一個普通神使都打不過。
如果浮鴒真的費勁千辛萬苦地來到這裡,日思夜想的母親又對他惡語相向,告訴他他只不過是她年輕時的一個汙點,那時候該怎麼辦呢?
墨螭緩緩閉上眼睛。
不是的浮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