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昭醒時天還未明,但肯定早就過了半夜。 他環視四周,沒有發現浮鴒的身影。 卻意外注意到身上蓋著的外套。 他還會回來的。這是夜昭看到外套的第一個想法。至少,他還會回來取衣服不是嗎。 夜昭坐在床邊,看著昏暗的天色一點點亮起。 腦中的思緒一團亂,仔細探去卻沒有任何可以梳理的東西。 他知道,亂的過去的心緒。 他很想問一問浮鴒,他是不是認識自己,和自己是什麼關係,那個夢裡的人,又是誰。 可是等浮鴒回來時,他卻什麼都沒說。 “你醒了?我去找了些吃的。”浮鴒戴著帽子,從身前的口袋裡拿了一些麵包和牛奶出來。 天知道這個廢棄了不知道幾十年的精神病院,他去哪找的吃的。 “謝謝。”夜昭禮貌地接過食物。 他看著帽簷下浮鴒清冷的眉眼,好像早上的大霧天氣,一不小心就迷失在其中。 “你昨天晚上為什麼沒叫醒我?” “我不困。” “……好吧,浮鴒,我們之前是不是認識。” “是。” 浮鴒輕輕把帽子拉下來。 “那我們是什麼關係?” “你覺得是什麼,就是什麼。”浮鴒看著他,很認真地說。 “那我要說我們是敵人呢?”夜昭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些生氣。 面前的少年並沒有反駁他,他的語氣依舊平靜而且剋制,“可以。” 夜昭討厭他無所謂的態度。 更說不清楚心底的酸澀究竟是什麼。 他把放在腿上疊好的外套丟給浮鴒,起身離開了房間。 他要去尋找他的記憶。有人在等他。他要快一點。快一點。 —— “奇哥,快看,我們又找到了一條規則!” “快點記下來,然後用火燒掉!那兩個小子不出意外的話,今天晚上就會被淘汰,哼。” “奇哥英明。”一邊的人拿出打火機,點燃了手裡的紙條。 而窗外,一個一瘸一拐的身影,在聽到交談聲那刻,突然從幾十米之外立刻貼到了窗玻璃上,瞪大的眼睛死死地看著房間裡的兩人,聽到他們的談話,它捏碎了手裡的杯子,眼珠氣得直接爆裂開來! 好。好。好。它就說,規則裡明明白白寫了,不要靠近診療室,不要靠近…… 結果那位直接就挑中了診療室! 推門的聲音嚇得它端起杯子就跳窗而逃! 它的寶貝茶葉!每次只捨得泡一片,還全灑了!他的房間!沒了!他的腿!摔斷了! 這一切,都是因為眼前的這兩人……把它準備的規則……全部都、毀了! 兩人在火焰吞噬掉紙條後,火光消失的一瞬間,周圍的黑暗如同刺骨的冰,牆壁上的影子比黑暗更黑,它扭曲著膨脹著壯大著…… “奇……奇哥……那那那……那是……” 噗嗤。 細密的咀嚼聲響起。 規則,規則就是讓獵物不要自討麻煩。 飽餐一頓的怪物用身體擦過血跡,在天明前恢復了正常的形體——一個風度翩翩的醫生。 它推了推眼睛,舌頭舔了舔嘴角,對食物的味道勉強滿意,昨晚沒趕出家門的怒意也被撫平。 然後它在確認身上的白外套整理得沒有一絲褶皺後,擺正它的胸牌,上面是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青年,走出門去。 然後,它遇到了一位紫色眼睛的少年。 眼瞳乾淨,對於他的容顏,它並不關心。 他就像一隻迷路的羔羊,渾身散發著甜美,好聞的氣息,引誘著它把他拆吞入腹。 但是它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 它還記得它昨晚是怎麼“流離失所”的。 “你好,請問需要幫助嗎?” 夜昭看向它的胸牌。 白理。喜歡不期鳥與第七王座()不期鳥與第七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