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燭焰——,她雖不發話,心內卻是波動的厲害。她不由自己想起那夜自己落於榻下,以為命將歸陰時水溶就如天神般擎著燭火、如從天而降般來到自己身旁,將自己從黃泉路上拉扯回來的那一幕!當時自己雖已趨近失去意識,但卻神奇般記得他手中所攜的那熒熒之亮,彼時黛玉覺得那是人世間的唯一的一抹顏色。
想到這裡,黛玉忽然有些沉不住氣,不顧瀲音的目光疾步奔至那被錦簾覆著的雲窗前:十指輕顫著將簾抖開——水溶穿著寬大的朝服,長身玉立在雪地中,雪如柳絮般在他周圍漫舞,唯美的像一幅畫。
他正打算往轎內坐。卻不知如何,轎簾掀起時他卻疾疾回首:視線正向黛玉存身之處掃射過來,二人視線堪堪在風雪中交匯!黛玉的心忽然劇烈的跳動起來。
於是水溶笑了,秀挺的眉峰揚起,澄澈的眸子如涓涓泉水,就那樣和黛玉隔窗相望。二人同時驚覺,有什麼在他們之間發生。終於,轎離去。
默默放下錦簾,黛玉用手撫著自己發燙的臉頰,心忽悠悠一時升一時降,替水溶擔心,為自己的陷落而徬徨。就這樣過去了一個時辰又一個時辰,水溶沒有回重華宮來。
“王妃,估計出事了,”瀲音從外面進來:“退朝時辰早過,王爺不該沒有訊息。”
“怎麼會?!”黛玉心往下一沉:“前幾日王爺甚至連晚間也不會到這裡,他是有他的事吧!”黛玉答的沒把握。
“現時不能和往常比,王爺身上……有傷啊!”瀲音將話壓低:“王妃沒聽到王爺臨走前所說的話麼,他從不會憑空說這樣的話來嚇人。”
黛玉心內其實早已焦慮到極至,奈何不便表露出來,便強自鎮定道:“說不定去慈寧宮問安呢,咱們還是別瞎猜了。”話雖如此,一顆心卻咚咚咚的跳個不停,仿似要從心腔裡蹦出來。
旁邊紫鵑已看出黛玉的內心,悄悄一拉瀲音:“也是呢,以王爺的身份,又會出什麼事——,誰肯平白無故的得罪皇家的人?”
黛玉豈能聽不出紫鵑對自己的安慰,面上只好帶著笑,心內卻輾轉:如果他得罪的是皇上呢!
很快,不祥的訊息便傳了進來:水溶、包括一干皇子都被一道聖旨請入了宗正府。這其中有東宮儲君和正當寵的淳王爺,一時不論朝野內外還是宮庭禁院都議論紛紛。諸人皆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
而黛玉卻奇蹟般的知曉了事情的始末:她收到了一封密信。信的署名是一個除自己外神仙也難以看出的‘裘’字。
“姑娘,送信的是哪個?”紫鵑悄悄詢問:“送信的人將信遞交給我,一言不發轉身就走,我喊也喊不住。”紫鵑是送太醫出門迴轉時收到此物的,她雖吃驚,但還是生法將瀲音支走方交於了黛玉。
黛玉搖搖頭:“紫鵑,知道多了不好。”
紫鵑便不再問,可是她卻猜了個八九不離十,自己雖不識字,可三年前揚州城、林家傾巢之敗時自己卻替黛玉收過十數封這樣的信,信的署名也是這個模樣。記得當時姑娘說“他倒聰明,因我的一句戲言,竟用這樣的符號來代替他的姓氏。既將訊息傳遞給我,又能防出事後疑不到他的頭上。”那麼,這就是那個當年奉北靜王之命留在揚州和忠順世子巧為周旋的那個痴情的‘裘公子’了。
黛玉看完信後臉色卻急劇變化,若說方才勉強算平靜如波外,現在就如翻騰的江水。她一下子站起身:“這可如何是好……”
聞言紫鵑駭然,再看黛玉臉色,便也跟著慌了起來:姑娘的神情,比當年揚州林家最危急之時有過之而無不及。
姑娘,你在擔心他!那麼是不是說,從今後你將會忘掉已成過眼雲煙的舊情,重新開始另一段美好的感情呢,驚駭之餘紫鵑卻有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