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兒詫異:“咱們老太太和太太剛見了娘娘,要是有這話,娘娘能不想著告訴父母?”
“因為——”黛玉別過臉:“元春姐姐有不能說的理由。”
五兒見黛玉的聲音忽然變的悲涼,便不敢再問,心中卻糊塗著。
又怕黛玉嫌自己愚笨,便裝出明白的樣子,話卻改了方向:“姑娘,這內庭果然不比別處,咱們家那時一般也是請的太醫院的太醫,從不見有這麼管用的藥,才吃了三次藥,姑娘的臉色就轉好了。”
“這在內庭,自然用的是頂尖兒的太醫,”黛玉嘆了一聲:“且我的病雖是舊疾,發作時卻是急症,看著重,委實只是痛迷了心竊。如今我知事情已是如此了,只能將心放開。兩下一湊,便覺好的快——也白給那些太醫長了臉。”
正說著,忽聽門外有宮婢輕輕釦了扣門扉,接著露出一個女子俏麗的臉龐,她隔著門向黛玉欠身:“王妃,鍾秀宮吳娘娘派人送了好些滋補之物,來人臨別時轉授吳娘娘的話‘讓問王妃好’。”
黛玉聞言便將方才的話止住:“已走了麼?如何方才不來回?東西豈可隨便收——王爺怕不依。”
“她們執意留下,說是吳娘娘特別囑咐的。”宮婢聲音清脆,答話亦很伶俐:“都是奴婢的不是,沒有攔住她們。”
“也罷了,收就收了吧,”黛玉想了一想:“著人去一趟鍾秀宮,替我面謝。”
“奴婢這就去,”宮婢笑回。
黛玉看她一眼,見她只說不動,便奇道:“還有什麼事?”
“北靜王爺的近侍潤公公來了,說是奉慈寧宮的諭旨,請王妃身旁的人去慈寧宮回話,太后十分關心王妃的病況。”
“既如此,五兒就去吧,”黛玉瞧一眼五兒復看那宮婢:“她去了,就不知多早晚回來了,我身旁不能沒有隨身的人,從鍾秀宮轉回後,你就到這裡伺候吧。”
言至此黛玉上下打量那宮婢:“你姓什麼?”
“回王妃,奴婢姓尹。”宮婢話語恭謹:“不若我和這位姐姐一起出去,潤公公看似十分著急。”
“好,”黛玉點點頭目視五兒:“五兒,記得我給你說過的話。”五兒慌忙點了點頭。
目視二人一同轉身,疑惑像掠過黛玉指尖的風,剎那間有什麼湧上黛玉心頭:這吳娘娘對我可真好……
太子東宮,水溶不動聲色聽著太子的牢騷及埋怨,半晌方笑著開口:“沅王兄,你是多慮了,皇上召見淳王兄,不過是因他在鐵網山立了功,自然要嘉獎。並不會因此而壓制東宮的權力。”
太子勿自不信:“可……,有人說,父皇要將原歸我管的禮部歸於淳王弟,還有,欲提升九省檢點王子滕為兵部朗中。”
“有人說?”水溶淺笑:“這人恐怕是王嫂吧?”
聞言太子臉紅:“……,她說的也並不是全無道理。”
“王嫂女中巾幗,又兼冰雪聰明,自然不會亂說,”水溶半笑不笑盯住太子:“可是也不過只是聽說而已,別的不提,那王子滕之說就不能成立,賢德妃之薨世,已於半個時辰前昭告天下,——沅王兄請想,以皇上的行事風格,會再重用王氏一族麼,他可是賢德妃的親孃舅。”
一句話讓太子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唉呀,我怎麼把這茬兒忘了?真是身陷局中不知局,多虧清王弟你點醒!”
水溶搖搖頭:“我倒不知沅王兄在為這個犯愁,我還以為王兄你找我來是為了商量營救淇王兄之事……。”
“他?”太子聞言面容一整。低低一嘆:“還有什麼可商量的——,他已走入了死局。父皇;連賢德妃都不容,何況妨害到江山穩固的他這一脈呢。”
聽聞水溶亦低了頭:“是啊,我也是明白的,只是……,總想著設個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