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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龍目往外觀瞧:但見錦簾掀起處,水溶伴著一個女子走了進來。皇上看清後不覺一驚,說什麼閉月羞花,道什麼沉魚落雁。竟不可比擬眼前女子一點兒。不是說相貌,單比相貌此女子自是世間少有,但超出眾人處分明是她的氣韻:嫻靜如嬌花照水,行動若風拂嫩柳,那姿容,那風致,就象流動的一首詩,行走的一幅畫。竟是清麗無雙,超逸出塵若天上仙子一般。

她,就是北靜側妃?她,就是那林如海之女?她,就是元妃的姑舅表妹?

怪不得,怪不得,皇上看清後神情大為震動:當年對她的母親驚鴻一瞥,朕常在夢裡與之相會,怪只怪當初無緣,竟由元妃代之入宮——元妃相貌並不比其姑差,但美則美矣,總覺少了一份靈動,和朕總象隔著什麼似的。誰想其女竟勝乃母三分!尤其那神情,類其母又異其母,沒有她母親的狡黠,卻多了七分的靈慧。皇上看清後一時呆怔。

“臣侄見過皇上!”而水溶進殿後引著黛玉在紅氈上行禮,因黛玉是初見,頭便扣了下去。

皇上還自目眩,身側柳妃已變了臉色:是她,竟然是她!

柳妃認出黛玉正是鳳藻宮那相貌清麗的宮女,手便抖了起來,致使腕上眾多手環也跟著發出清脆的響聲,喚醒了深陷其中說不出話來的皇上。

皇上忙喚平身、賜座。水溶謝恩後攜黛玉落座。宮婢獻上香茗。

端著茶盞,黛玉默默看著這滿殿的奢華,看著這一殿喜笑顏開的男男女女,看著那擺滿美酒佳餚的宴席,以及一身綵衣翩翩起舞的宮中樂坊女子,不覺再次黯然神傷:元春表姐,這宮中果如你所說,是見不得人,且終無意趣的地方,怪不得當時當著親人的面,你連笑容都是那麼悽苦,那麼勉強……。

她因心懷悽測,面上笑容便淡,然看在別人目中只覺她為人矜持,倒更添了好的印象。只是那坐在她斜側面的淳王妃卻面色複雜,不時瞧她一眼,太子妃也眼神閃爍,彷彿想算著什麼,唯有那柳妃,牢牢盯著她,在心內做利弊衡量——不知是告發黛玉隱匿身份、私入鳳藻宮、得知不該知的隱密的好,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她過去以免得罪水溶的好。正自委決不下,又聽方才的小太監拉長的聲音:“鍾秀宮吳娘娘到,太子太傅府吳姑娘到!”

柳夢嬋便跟著眾人抬頭,她如今在內宮只有吳婕妤一個對手,當然想看她今日是如何妝扮,可比不比得過自己,於是先把告發黛玉的事放至一旁,一門心思去看那吳婕妤,誰想抬頭之際眼睛卻不聽使喚,只往吳婕妤身側溜——,細論相貌吳婕妤和柳夢嬋都是數一數二,可相比之下卻都在她妹妹的比照下失去了光彩。當然不是說她們兩個差,委實大家已經看熟了,大家不約而同將黛玉和吳月蘅相比:若說一個是初秋的細雨,那另一個就是春末的薄雪,若說一個是涓涓的泉水,另一個就是幽幽的淺溪;若說一個是天空中的明月,另一個就是霧中的花朵;只是黛玉更清冷一些,也許和她今日的服色有關;而吳月蘅更柔和一些,也許和她唇畔的笑容有關。

大家同時想起不相伯仲,難分高下之說——,連黛玉都拿吳月蘅和妙玉、寶釵相比,只覺三人各有各的出色,也分不出哪個更高,哪個更低一些。

鹹福宮外,雪下得更緊了些。高高懸起的宮燈,照著白皚皚的宮庭,一切美好的虛假,唯有眾宮人在寒冷的冬夜小聲的跺著腳,往手心呵著氣,簾裡簾外,兩個世界——,就如躺在鳳藻宮冰冷臥榻上的元春,為不久前還擁有的榮華在幽冥界裡哭泣!哭泣自己悲慘的命運,哭泣自己猶不知慘禍將至的家人,哭泣榮華正好時,無常卻已至!

而此時的鹹福宮,另一齣戲碼也緊鑼蜜鼓的上演:發難者正是柳夢蟬——,大約男子都是薄倖的吧,她怎麼看皇上都對吳婕妤更好一些,於是心中大為憋氣。又見一向自詡清高的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