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界得到很高的評價。
在父親的全力栽培及他的努力下,現在的他已經是建築業界一顆閃亮的星星。
高中畢業後,他考上了東大,卻要求出國深造,說是為了增廣見聞,實則是想要逃開父親及父親的元配。
在國外拿到幾個學位,並得到幾個建築設計大賞後,他回到了日本,進到御河集團,準備“接班‘的工作。
他的優秀表現沒讓死去的母親失望,更讓期待他接掌事業的父親滿意極了。
但是他的所有努力不是為了別人,更不是為了他的父親,而是為了他自己。
他會爬到最高,他會自立門戶,他會讓期待他接掌御河集團的父親跌破眼鏡。
洗完澡,他倒了一杯威土忌,沉默地站在落地窗前欣賞夜景。
每當站在這裡,他總有一種寂寞到想跳下去的感覺。
他知道自己絕對不會跳下去,但他喜歡這種危險又孤獨的感覺,因為這種感覺支撐著他度過這十幾年。
突然,電話鈴聲響起。
他轉過身子,拿起電話,另一端傳來父親元配的聲音——
“真矢,是我。”天川百惠親切又和藹的聲音自電話中傳來。
“大媽。”他淡淡地喚道,“有什麼事嗎?”
“明天回來吃個飯吧?”天川百惠以商量的口氣說,“你好久沒回來吃飯了……”
他猶豫了一下。即使他怨著他的父親,卻很難拒絕天川百惠。原因無它,只因她是個好人。
她沒有為天川家生下一兒半女,而他猜想,那應該也是父親無論如何都要接他回來的主因。
在未跟父親同住之前,他腦海中對天川百惠有無數的想像及預設。
他認為她是個厲害的、尖酸的、自私的、卑劣的、可怕又可惡的女人,所以他母親才只能沒名沒分的躲著。
但一搬進他們位於世田谷的豪宅後,他驚訝的發現……她不是他以為的那種女人。
她對他很好,每天噓寒問暖,迎進送出,不只關心他的食衣住行,還親自盯著他的功課,人前人後,她總是以一種驕傲的眼神及口氣看著他、提起他。
他以為她只是做做樣子,不用三五個月就會露出刻薄的嘴臉。
但一晃十幾年,她的態度從沒改變。
以他叛逆的個性,在父親嚴厲又威權的教育下,早該蹺家跑掉。但他沒跑,除了母親生前的叮囑,再來就是……賣面子給大媽了。
“真矢?”天川百惠訥訥地問道:“你怎麼了?”
“沒什麼。”他回過神,“我明天晚上應該有空。”
他實在不想跟父親碰面,但拒絕天川百惠會讓他有罪惡感。
“真的?”天川百惠興奮地說,“那我明天準備你最愛吃的東西,你一定要回來啊。”
“知道了。”他說。
“那我不打擾你休息了,明天見。”
“嗯,明天見。”放下電話,他無意識地輕嘆一聲。
世田谷,天川宅邸。
坐在餐桌前,雖有滿桌子豐盛的菜餚,但對著神情嚴肅的父親,真矢只覺胃口全無。要不是天川百惠居中打圓場,他可能連餐廳的門都不肯踏進一步。
“真矢,”天川百惠夾了塊咕老肉放進他碗裡,“這是大媽剛學的一道菜,你嚐嚐,是中國菜呢。”
真矢看著她,“謝謝大媽。”
叫她大媽其實也是學成歸國以後的事,在之前,他只願意叫她一聲阿姨,更早前甚至連叫都不願叫。
他不是討厭她,而是覺得不管怎麼稱呼她都很彆扭。
雖然她視他如己出,但她畢竟不是他的親媽,叫她媽,他就覺得對不起他死去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