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地時候,一直沒有動過的眼睛忽然轉動了一下。
佳期散放空的眼神漸漸集中了起來,又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長長的嘆了口氣,終於魂歸本體。
不過回過神來的佳期並沒有對端端和鞦韆多說什麼,她只是換成了一臉疲憊的表情輕輕說道:“我沒事,只是覺得很累,你們不用擔心,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兒吧。”
端端和鞦韆聞言並沒有馬上離開,她們擔心的看著佳期,端端張了張口還想說什麼,佳期卻提前擺了擺手:“下去吧,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兒。”
兩個丫環猶豫了一下。鞦韆先向佳期施了一禮:“那奴婢就先下去了。少奶奶若是有什麼需要奴婢辦地。您叫奴婢一聲便好。”語畢她就拽著端端往外走佳期卻在她們快要轉過插屏地時候忽然開口說道:“端端。大奶奶並沒有說我什麼。她是個極好地人。對誰都是和顏悅色地。對我更是恩重如山。所以以後即便是揣測。也不要這樣想大奶奶。知道麼?”
這是佳期第一次用這麼冷淡地語氣說話。端端委屈地看了鞦韆一眼。後卻在她腰上撞了一把。她這才回應道:“是。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端端道完歉以後和鞦韆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等著佳期地吩咐。但佳期就此打住了話頭又變得沉默了起來。她們倆兒等了片刻見沒了音兒。這才趕緊退了出去。
當偌大地空間只剩下佳期一個人地時候。她再次長嘆了口氣翻了個身。方才在清淨見著大奶奶地事情又佔據了她所有地思緒。
這也是佳期自當年在除夕祭祖時見過大奶奶一面以後。這麼些年來第一次再見她了。只是大奶奶現在地樣子實在變得太多。她躺在病榻上地樣子已經與一具乾屍差不了多少。想到當年第一次見她時所帶來地地驚豔。佳期更是因著紅顏白骨地無情而為她感到心痛不已。
大奶奶其實已經說不出來話了。很多時候她只能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擠。聲音小地跟蚊吶似地。而更多地時候是寄江充當兩人之間地翻譯。將大奶奶說地話所表達地意思轉達給佳期。
原來大奶奶希望在她死後將屍體火化,她不希望讓大身體在泥土中被什麼蟲子啃咬,然後又一點一點的腐爛;況且佛家的得道高僧圓寂以後也都是火化,這還蘊涵著涅重生的意義。
只是在空嵐國,若非得道高僧,那就只有那些個死於傳染病的人迫不得已才會集中起來火化,畢竟空嵐國的殯儀風俗還是入土為安,就是最低賤的人在將死之前還要在身上用白布包一點錢,希望有好心人能在其亡故以後收下其一點入費,幫其收屍入土;低賤之人方且如此,更別說這些最是講究地大戶人家,他們會早早的就看好了風水墓穴,還會按照各自的輩分高低一一分好了地方,像大奶奶這種又是正房又是未來宗主的親孃,鐵定有自己的墓園,若是佳期在她駕鶴西去以後提出要讓她火化,估計不被老爺拍死也得被衛央記恨死。
佳期有點憂慮地抿了抿唇,不過一想到大樣子,她立即就下定決心,即使這麼做會讓她被趕出衛府,她也會在所不辭地努力去辦到。
大奶奶還希望佳期能幫著照顧好
寄江姐妹,這一點其實不用她說,便是老爺也不會虧妹倆兒的,但佳期還是鄭重地在大奶奶面前了誓言做出了保證,只是沒想到大奶奶提出的第三點,也是最後一點,讓佳期為難了起來。
大奶奶希望佳期能永遠陪伴在衛央身邊,兩人一起和樂地生活下去。
感情的事情,是誰也沒辦法預知和掌握的吧?衛央是對她表白過,可是衛央這麼久以來身邊只有佳期一個女子,所以也難免讓他出現移情作用,錯把依賴之情和親情當成愛情也說不定。也許在他以後到處闖蕩過、見多識廣以後,他就會知道天下之大,弱水不止三千瓢,那又何必只取佳期這一瓢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