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見狀。氣不打一處來,厲聲道:“沒完了,就不要換,讓如風去查,查查到底那個婆子怎麼敢拿水潑我們!”
齊青玉霎時間回首,揚起小手就打在李子身上,“你走,你走。”不懂事的丫頭。這肖氏的小把戲算什麼,過會隨她拜見左夫人時,才是大事臨頭的一刻。
她原來不想讓李子來。可藏掖著有失大方。才帶來了。
齊青玉望向李子,驟眼看去坦坦蕩蕩,一點也沒有見未來主母的母親的緊張與窘迫。難道李子沒聽到那日在泗平軒黃鶴對左靈茵說要納她為貴妾的事?
左靈浠臉色卻是變得很難看,大概也是推測到這破事乃母親所為。神情十分尷尬。
“居然有此手拙的惡奴。你放心。回頭就會有律紀嬤嬤收拾她。”左靈湘拉開她,強忍著扯動臉上傷口的隱痛,為此事定性。
就是惡奴手拙。
齊青玉當下選擇妥協:“十小姐說得對。”大眼睛卻不經意間流露出濃濃的委屈來。
左靈湘姐妹笑了笑。知趣地閉上了嘴,氛圍頓時安靜得有些怪異。
料想此事在她們跟前不會再有下文,李子氣鼓鼓的瞪著那個丫鬟,“趕快把衣裳拿來裁剪一下,給咱們六姑娘換上!”
待丫鬟取來今夏剛做起的兩套新衣裳來時,左靈湘親自接過,一件給了李子,一件自己接在手上,熟練地取來剪刀裁改尺寸。
齊青玉沒有挑剔,也以威儀的眼神制止李子的怨懟之言。
整理衣物後,繫好兩個小荷包,才向左氏姐妹告別。路過一個插著兩支純銀鏨花銀釵的嬤嬤身邊時,腳步突然一頓。記得那日這人是簇擁著左二夫人進寶屏院的奴婢之一。
原來這左靈湘二人也被左二夫人的心腹盯梢。
齊青玉已經料得這左府的人不同其它,脾性古古怪怪,她猜想過會別指望能見著太夫人,就連老夫人恐怕也見不得。
不過三品以上命婦朝服之髻皆梳巍峨高聳的高椎髻,示其身份高貴,表其相夫教子之功。
齊青玉的套簪圖樣正是按照高椎髻的妝點方式來設計的。
如果有幸被太夫人或老夫人青睞,即使不能在大壽當日穿戴,也會在次日會見宗族遠親時簪上。
想到這裡,齊青玉多少有些鼓舞,自勉自強間一掃陰鬱之氣,一雙大眼睛又是清澈明淨,充滿活力。
前頭帶路的是寶屏院的外事嬤嬤,引入當日候左夫人駕的小花廳後,她親自送上茶點,方才退下。
掌正堂諸事的楊嬤嬤已經親自前去內院稟報。
片刻後,長房外事胡嬤嬤笑意盈盈地雙手捧著一個鑲金邊的黃梨花木托盤進了小花廳,打量的目光掃過齊、李二人的裝束時,稍有停頓。爾後連聲問候,但她自動略過二人的裝束,直接說正事:“今日夫人忙碌不便見客,吩咐奴婢前來取圖樣。”
齊青玉料想胡嬤嬤對於她們為何換了衣裳的事,應該也是心中有數,停頓那一下,便心照不宣了,當然也不會再去生事告狀。
齊青玉笑眯眯地看著換上了棗紅色半寸寬滾邊纏枝紋襦裙的胡嬤嬤,心想平素她穿的都是素紋,今日穿的衣裳不止有喜色的紋樣,,更戴了金釵銀鐲,難道是有什麼喜慶之事?
“胡嬤嬤今個兒穿得真漂亮。”她真誠地讚美。
胡嬤嬤不禁眉開眼笑,把貴重的托盤夾在腋下,上前問齊青玉:“六姑娘,你也說好看?早上這打扮出來,也是得了夫人一聲贊。”很光榮。
“那是,胡嬤嬤長得本來就俊。”齊青玉甜著小嘴巴。
“嗨,快別說了。我幼時,在咱村裡還真算得上是最標緻的。”胡嬤嬤很受用,“這帶花紋的衣裳,也是夫人賜的,咱們忠心侍候,得了主從賞識才能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