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說不出口,只知道瞪大眼睛,呆呆地看著我面前的那個男孩子。
看到我的反應,遲軒扯一扯嘴角,朝我寥落地笑了笑。
大概是見我蹙眉,他伸手過來,指尖滑過我的眉心,輕聲說:“別緊張,掛掉的那個,不是我。”
他明明在笑,我卻絲毫沒覺得被安慰到,反倒整顆心,都像是被揪了起來。
然後,我就聽到,他的聲音,變得越發自嘲了起來:“說起來,那個不知道是姐姐還是哥哥的傢伙……反倒是幸運的吧。至少,他是他們還相愛時的產物。”
我沉默,心底卻繞著百轉千回的思緒,一時之間,只覺得喉嚨口又酸又澀,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遲軒朝我笑一笑,目光灼灼地盯著我的臉,一字一頓地說:“你相信嗎?我是我媽後來又懷上的。她處心積慮地接近他,再懷上我,就是為了報復我爸。”
超乎了我想象的劇情,加上那個從來沒有從他嘴裡聽到過的稱呼,我驚得手指一顫,揪住了自己的衣袖,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話。
遲軒長腿一伸,搭在了茶几上,他以一副放鬆的姿態,將身子倚上了身後的沙發,但那雙會洩露自己情緒的眼睛,卻緩緩地閉合了起來。
“你別覺得彆扭,我其實也不想叫他爸,但是如果不稱呼的話,講述起來會很亂的吧?”說到這裡,他笑了笑,眼睛卻依舊沒有睜開,“我爸去了澳洲整整五年,等他回來那年,我媽二十五歲,進了他的公司。他們開始重新在一起。當然了,是地下戀人。五年過去,他早已結了婚。”說到這裡,遲軒抬眼看向我,微微笑,“這也就是為什麼,我會姓遲。”
他自嘲的神情和語氣,讓我很是心疼,不由得喃喃喚了聲:“遲軒……”
他抬起一隻手來,做出一個不要打斷的手勢:“讓我講完吧。”他睜開眼,看著我,眼神落寞,卻極真摯,“我並不想瞞你……是我一直沒勇氣。”
他的話,聽得我一陣心酸,本能地就想張嘴解釋,我已經不生氣了,是我自己把事情想得太過幼稚。
他卻沒給我開口的機會,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闊別五年後的舊情復燃,令遲軒的爸爸很是沉溺。
他們是地下情人,戀情因為這層的色彩,而越發讓他著迷,許是加了幾分彌補當年虧欠的意思,在她身上,他揮金如土,在所不惜。
他為她買車、買房、買鑽石,他給出了所有自己能夠給的東西。唯一不能給的,不過是那個名分,叫做“妻子”。
而她要的,也不只是名分而已。
她要他痛苦。痛苦一輩子。
第二次,她懷了他的孩子,他滿心歡喜,他對她保證,一定會好好照顧她和孩子。
她背對著他冷笑。
懷孕七個月,她挺著肚子,獨自一人去了他的家裡。沒錯,是他父母那個家裡。
整個家族因為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掀起軒然大波,當家主母認得她,見她捲土重來,幾乎是當場就氣得血壓飆高。
而他的正牌妻子,更是瞬間臉色煞白。
她一轉頭,就看到,聞訊而來的他扶著門框,氣喘吁吁地瞪著自己,那雙向來柔情的眸子裡,眼神冷若冰霜。
那一秒,她就知道了,關於報復,她遲清雅贏了,可是關於愛情,她輸得徹徹底底。
只是,她退無可退。他的整個家族,早已將她當作了眼中釘、肉中刺。
為了肚子裡的那個孩子,她拼命地為自己攫取利益。
她拿到了一筆不菲的封口費,然後,開始醉生夢死。
她唯一堅持的就是——他想要回孩子,她寧死不讓他如意。
“從我出生沒多久,就寄居在我小姨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