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但回答錢的問題他從來就不認真。而我爸爸手頭的錢,加上我工作一年多的存款,恐怕也不夠付帳的。
我老實回答:“我怎麼知道?”語氣有點煩躁。
臨睡覺之前,媽媽一個人在盥洗室裡呆了很久,可能哭了,不知道是喜悅的淚水還是焦慮的眼淚更多一些。搞得氣氛有點尷尬而且傷感,但結果卻很搞笑。因為等她流完眼淚想出來,卻發現門無論如何都打不開,我跟爸爸在外面也開不了,最後請了酒店的侍者上來幫忙。是門鎖壞了。精品酒店的豪華套房也有不靈的時候。
我想盡早睡覺,因為明天是個大日子,還要早起。但是關了燈,在床上躺了很久,還是沒有睡意。床頭的鬧鐘顯示凌晨一點五十分的時候,電話響了,鈴聲很奇怪,是輕輕的,不緊不慢的。電話裡的人的聲音也是同一個調子。
“我猜你沒睡著。”Lyle說。
“嗯。”我回答。
“Colin跟你說了什麼?”
“他以為是在誇你,但是我聽到的是,你軟弱又幼稚。”
他笑著罵了一句,反過來又說:“可能他是對的。小時候有段時間,只有他聽得懂我講的話,他的祖父是瑞士人,所以他的法語程度要好一些,其他孩子那個時候都只會背課文說,‘看,我的腳踏車漂亮嗎?’之類的話。”
我不想繼續開玩笑,對他說:“Lyle,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給你想要的那種生活。我熟悉的是那種每天上班,晚上看Bloomberg和財經新聞的生活。”
“我們家裡也收得到Bloomberg和好多個臺的財經新聞。”
我笑起來,連忙說:“你不用看那些,我不能想象你變成那些個律師或是會計師的樣子,我還是喜歡你現在的樣子。”
他也跟著笑,笑完了,很認真地說:“你不用做什麼的,e,我喜歡你原本的樣子,向我保證,不要改變你現在的樣子。”
那個時候,我曾經把這句話當成是恭維和美麗的誓詞。但是後來,我漸漸明白,不管是我還是他,在歲月裡,人不可能永遠保持一個樣子,不管是外表還是內心裡的樣子。
51)婚禮
2006年二月四日,星期六,農曆立春。不管在黃曆裡面,這是不是個好日子,那天我跟Lyle結婚了。
早晨8點不到,最後的準備工作就開始了。妝化的很淡,很快就好了。梳頭比較費時間,因為我的頭髮直的打滑,髮型師花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一綹一綹的夾卷,在腦後梳成一個稍有些蓬鬆的髮髻。我一直就想把頭髮梳成這樣,曾經試過,但從來沒有成功過。禮服後面開的很低,在戴上頭紗之前,露出大片後背。儘管實際上,那個時候的我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腫,從某個角度看上去,鏡子裡面,我還是有點像埃德加?德加練功房裡的舞蹈演員。
我的三個伴娘,一個靠在窗邊上,一邊喝著咖啡一邊抽菸,嘴裡調侃著這個那個;另一個兩隻手的拇指在黑莓手機的鍵盤上飛舞,別人跟她說什麼都是心不在焉的回答:“嗯?你說什麼?”我笑著想,她們跟我應該可以算是同一個風格。三個人裡面,只有Victoria恪盡職責,在旁邊陪伴,兩隻手託著腦袋,看著我梳妝。
“要是你去年結婚就好了,我那時候剛剛減肥成功,比現在瘦,只有九十四斤。”她感嘆,轉頭又去向化妝師討教,怎麼才能把睫毛夾得更翹一些。化妝師可能把她當成了目標客戶,熱情的教她,又給了她一張名片,叫她婚期定下來了就給他打電話。
小姑娘笑起來,嗔怪似的說:“我?結婚?我還不到二十歲呢。”但事實上過去的一天裡面,她已經說了無數次,她結婚的時候要定哪裡酒店,穿什麼樣的衣服,捧哪種顏色的花束。
我的那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