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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也喜歡跟小朋友玩,很願意跟人家手牽著手走路。那些小孩子也逐漸喜歡上她。剛會講話的小信很遠看到她就大聲叫她“咔咔”,六歲的諾諾調低滑板車的扶手,讓她把著扶手站在上面,推著她在花園裡轉圈。她在陽光裡面,笑的快樂無比。

幾天之後,在餐桌上,我爸剛放下碗,Caresse突然說:“阿拉飯飯吃好了。”說的很響很清楚,那是她第一次說出一句句子,用上海話,不是英語。

第二天我跟Lyle約好要通個電話的。時間約在上午十點,因為那個鐘點Caresse總是醒著的。九點半之後,我不自覺的看了好幾次時間,突然發覺自己懷著一種幾乎按耐不住的興奮的心情。可能我只是因為高興,想要把快樂的事情告訴其他人,也可能還有別的,不願意承認罷了。

電話很準時的響了,我們互相問候,我把Caresse新學會做的事情、說的話,講給他聽,然後把小孩兒叫過來,聽筒放在她耳邊,說:“Caresse叫爸爸。”

“媽——咪——。”小孩兒一邊笑一邊叫的很響亮。越洋電話兩頭,所有人都笑翻了,連帶Caresse自己。

她能說一整句話,卻一直分不清楚稱呼。對她來說,“媽咪”是對所有照顧她的大人的總稱,我是“媽咪”,Lyle也是“媽咪”,保姆還有外公外婆都不例外。

等我回到電話上,Lyle似乎有點無可奈何,問我:“你說要不要帶她去看醫生,育兒專家之類的?”

“等我回來再說。”

“告訴我回程的航班號碼,我過來接Caresse。”

“你來接Caresse吧,另外有人會來接我。”他不說來接我,我也無所謂。

“好。”他回答。

結束通話電話,我媽看了我幾眼,好幾次欲言又止,最後終於忍不住了,問我:“你們兩個現在到底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我不知道怎麼回答。

“看你們好像還滿好的樣子嘛……到底是為了什麼啊?”媽接著盤問。

爸爸則開始循循善誘:“你記不記得小時候,你老是喜歡一手抓著爸爸一手抓著媽媽,一邊走一邊跳啊?你女兒要是也想這樣,你一個人是抓她左手還是右手好啊?”

我沒接茬,又是個沒辦法回答的問題。我只能叫自己相信Caresse不會因為我跟Lyle不能走在一起而錯過任何一點點可貴的童年樂趣。

一個禮拜之後,我重新收拾東西準備回去。爸媽在旁邊看著,媽媽抱著Caresse,感嘆:“剛剛熟悉了又要走了。”

而我拿起那個舊水晶球,問他們能不能帶走,紐約可能有地方可以修。沒有人反對。

飛機在JFK機場落地是當地時間下午五點多。照之前說好的,Lyle來接Caresse,我叫了Nick來接我。如果是Hiroh那樣的環保主義者,一定會算算我們浪費了幾升汽油,多排放了多少噸溫室氣體,只為了人類和人類之間微不足道的感情問題。

走出國際到達口的時候,Nick已經到了,靠在一面半人高的玻璃扶手旁邊,手裡拿了幾頁紙在看。我隔了很遠叫了他一聲,他抬頭看見我和Caresse,就朝我們揮手。Caresse坐在行李車上也使勁兒朝他揮手,等到了他旁邊,又非要搶他手裡那疊紙。

我拉住她說:“不可以。”但根本沒用,她就是覺得那些紙是再好玩沒有的玩具。

“嘿,我們做紙飛機好不好?”Nick蹲下來對她說,從那二十幾頁釘在一起的A4紙裡面撕下一頁,把剩下的全部給她了。Caresse馬上不吵了,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摺紙。

“撕掉要不要緊啊?”我問他。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