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是指我,還是指阿文。
張語可能意識到了失態,趕忙補救:“對不起啊,我只是急了點,想想到南京這麼久了,還是一事無成,讓鼕鼕跟著我吃苦,我心裡真是難受。”
總算應付完了張語,回到房間。
環顧四周,琢磨著還有什麼閒置物品可以上網去賣,找到若干年前,田飛送給我的一枚小小的鉑金戒指,打算上網標價200,不知道有沒有人會買。
我的窗戶正對著對面樓的廚房,不知道哪家在炸帶魚,濃重的油煙飄進房間,讓我感覺愈加難受。發了個訊息給關傑:最近挺煩的,有空聊聊嗎?
很快,他回覆了:今天晚上請你吃飯吧,在雲中小雅?
說老實話,他回我訊息從來沒有這麼及時主動過,我心裡那個高興啊,多日以來的煩悶似乎一掃而空。本來都把隱形眼睛卸下來了,又趕緊匆匆給帶上,在緊張的時間裡試了n套衣服,終於選擇了修身效果很好的微喇牛仔褲和酒紅色V領薄針織衫,配上新買的真美詩高跟鞋,褲腳正好蓋住鞋跟的2/3。
“打扮這麼漂亮出門啊?”鼕鼕跟我打招呼。
“是啊,約了朋友吃飯。”
“不會是男朋友吧?”鼕鼕笑道,最近倒真的很少看她笑。
“可持續發展哦。”我心情極好的出了門。
(九十五)
剛出門,天空飄了點小雨,初春的雨總是跟人帶來希望。
坐在計程車上,看雨刮器反覆地刷著玻璃,心裡莫名的有一絲緊張。
由於是旋轉餐廳,我每次踏進雲中小雅就總覺得有點找不著北。巨大的玻璃窗外是金陵城的夜景,從五十幾層的高樓往下看,有種迷離的美。
關傑向我揮手,我看見了,嘴角上翹心情飛揚。上前一步,才看清楚原來他身邊還坐著一個女人。我有點納悶的走上前,他介紹:“藍,這是我太太。”
真是被人敲了一悶棍的感覺。
胸口彷彿塞了棉花,透不過氣。
我怔了半天,才說:“你好。”
整個吃飯,面前的這對夫妻一直保持著良好的風度,沒有過分親熱讓我這個外人難堪。但我的耳邊卻一直有個聲音:他結婚了,他結婚了,人家是倆口子……
真的什麼也吃不下,但不吃又彷彿心裡有鬼,硬生生將一盤臘味煲仔全部塞進肚子。
藉口有事要先走,關傑對她說:“我送藍一下,下雨了,你在這等看看雜誌我吧。”
外面的雨下得愈加大了。
我們一路沉默著。車開得很慢,CD裡播放的是《寂寞在唱歌》:
你聽寂寞在唱歌
輕輕的 狠狠的
歌聲是這麼殘忍
讓人忍不住淚流成河
我一直在,很認真很認真地聽著。突然間,很想家。
一受傷就想家,不知道是不是人的本能?
到了家門口,他深吸了一口氣,彷彿用了很大的力氣,艱難地開口:“我們談戀愛四年,結婚四年,感情不知道為什麼越來越淡,我在外面應酬也好,逢場作戲也好,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有老婆。但是……自從遇到了你,我越來越強烈的意識到,自己是有老婆的……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突然間覺得很憤怒,脫口而出:“你有沒有老婆,跟我有什麼關係?不必解釋那麼多!”
冒著雨衝進單元門,身後的他,叫我的名字,聲音在潮溼的空氣中飄散。
我扶著樓梯,眼淚終於滑落,真的很久沒有為一個男人哭過了。
後來,我將那天晚上的情形描述給阿文聽,她聽後,幽幽地嘆了口氣:“關傑是個好男人!”
(九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