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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州軍暫時也只能以皋城為核心,將兵馬駐紮在皋城以東、安豐寨以西的幾座寨子裡,不敢輕易簇擁上去,進攻奪回安豐寨。

當然,也是出乎意料的,棠邑兵奪下安豐寨後,出乎他們意料的,並沒有迫不及待的破壞安豐渠口的堰壩水閘,令壽州將吏意識到問題並非他們最初所預測的那樣。

巢州援兵進駐的營寨,位於皋城東北側,原是一座名叫十六里舖的驛站,距離安豐寨恰好是十六里,由此而得名。

驛站不大,院子裡僅二十多間屋舍,十數兵卒駐守,但與之相鄰有一座叫許家集寨的村落,乃霍東豪戶許氏聚族居住之地,屋舍連橫,外圍還建有高大的寨牆,建在一座地形險要的山谷之中,要比安豐寨更易守難攻。

棠邑兵來襲時,除驛站十數名兵卒外,許氏還組織附近兩百多鄉兵守寨,沒有陷落棠邑兵之手。

營寨便是在十六里舖驛站及許家集寨的基礎上稍加改建。

從巢州過來,不到兩百里,但大雪天氣艱難行軍,四千多馬步兵進駐營寨,已經是累得人仰馬翻。

而這麼寒冷的天氣,在營寨裡警戒守禦與日夜兼程的冒雪行軍,可以說是天壤之別。

將卒寒衣不足,一路過來不僅凍傷者無數,甚至還有數十兵卒在野外停宿時活活的凍死。說實話,就算這邊有充足的物資,這些兵馬也要休整數日,才能恢復一定的戰鬥力。

這邊稍加整飭,文瑞臨便與巢州援兵的主將徐晉趕去雞鳴嶺,參見此時在那裡視察敵情的壽州軍主帥、霍國公、壽州節度使徐明珍。

徐晉乃淮陽山流寇之子,年少時為壽州軍所俘,充入軍中為卒,梟勇善戰,屢立戰功,後為徐明珍收為義子,遂為壽州軍的主要將領之一。

雞鳴嶺位於安豐寨與皋城之間,主峰僅高二十餘丈,南北卻綿延十數裡,此時乃是壽州軍從西面進逼安豐寨的前哨營地所在。

文瑞臨牽著馬,從滑不溜湫的小徑,與徐晉一起在諸多侍衛的簇擁下,深一腳淺一腳的踏雪登山,沿路還能看到山徑兩側有不少壽州軍將卒的屍體埋在雪下,都沒有來得及收殮起來,難以想像徐明珍數日前在毫無提防之下,被棠邑兵打得有多慘。

走進主峰附近的前哨營地,遠遠看到徐明珍站在一塊黑褐色的巨巖上,正眺望十里開來的安豐寨,天穹之上還有細碎的雪片飄落下來。

徐明珍年紀剛剛過五旬,鬢髮卻已霜白,臉容枯瘦,彷彿腳下的山岩一般冷冽。

「義父、霍國公……」文瑞臨隨徐晉上前參拜,但徐明珍久久沒有轉回身來,文瑞臨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才好。

壽州軍數日前在安豐寨前吃了大虧,只能坐看安豐寨陷落敵手,看似徐明珍一切皆察敵不明、倉促應戰所致,但更關鍵的原因還是其子徐嗣昭在巢州太猶豫了。

徐嗣昭及守巢諸將由於擔心會中敵軍的引蛇出洞之計,直到棠邑兵穿插到安豐寨前,在巢州坐擁三萬精銳卻按兵不動。

要不然的話,巢州只要派出三四千精騎銜尾糾纏,即便不能識破棠邑兵的瞞天過海之策,也能極大拖慢棠邑兵的行軍速度,從而為援兵及時進入安豐寨爭取到足夠的時間。

不同的主將,不同的風格。

要是徐明珍繼續用溫博守巢州,前期的形勢不至於對壽州這麼不利,這麼被動。

只可惜用溫博守滁州,而非用溫博守巢州,文瑞臨看得出徐明珍是存有私心的。

巢州在整個淮西的重要性,要比滁州高多了。

除了地形上,滁州更容易受到金陵及淮東兵馬的進攻外,滁州境內就剩幾座空城,民戶都被韓謙驅趕到滁河以南,大片的田地荒蕪,無人耕種,暫時也不可能遷徙民戶過去。

巢州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