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元演對王家人必然是心存猜忌的,也就很難再在這事上直接做什麼文章,但倘若在楊元演的這個寵妃身上做文章呢?」周元陰惻惻的笑著說道,「要是我沒有記錯的話,當年在襄城,陛下可是將那個姓顧的女子,先賜給黔陽侯伺寢的呢?而楊元演身邊應該有不少爭寵的女子,她們眼裡可沒有什麼大局不大局的,要是能鼓動起這些人,都未必要我們直接出手……」
姚惜水、春十三娘都沒有作聲應周元的話,似乎都不怎麼贊成在一個無關的女子身上做文章。
周元似乎也意識到姚惜水、春十三孃的情緒變化,嘿嘿乾笑了兩聲,說道:「此時梁帝朱裕殺入河洛殊死一搏,梁師雄能不能守住洛陽、函谷關還兩說,王元逵、田衛業要避免強攻華州不利,而函谷關一旦失陷頓陷進退兩難之地,遂集中力量攻入雍州——不管怎麼說,留給我們的時間真是不多了……」
河淮東線的局勢差不多已定,即便棠邑決意出兵河淮,也只能勉強保住汴京城往到陳州北部一線,但西線一直到關中,卻還存在很大的變數。
有可能是梁帝朱裕先攻下洛陽、函谷關,打通與華州、雍州的聯絡,將田衛業、王元逵兩部兵馬重新壓制在河津、同州,暫時無法南下,也有可能是田衛業、王元逵先攻下雍州、華州,先與河洛梁師雄的連成一片,令梁帝朱裕無城而返,從此梁軍就能龜縮在蔡汝及許州南部、譙州西部這一小片地域殘喘延息。
當然也有可能是梁帝朱裕攻下洛陽、函谷關的同時,王元逵、田衛業也攻下雍州。
在不管哪一種情況,只要關中的局勢定下來,都對襄北不利。
第一種情況,梁帝攻下洛陽、函谷關,打通與關中梁軍的聯絡,即便不考慮棠邑的因素,顯然也不會同意襄北與趙孟吉、王孝先聯手進攻蜀國,而會謀深圳市將趙孟吉、王孝先兩部收編為梁軍,驅使其到渭水北岸,與王元逵、田衛業作戰。
第二種、第三種情況,蒙兀人或全面或部分取得關中的控制權,這時候襄北更多的應該要考慮蒙兀人對梁州可能會有的野心,而不是貪心謀蜀了,更不能輕易妄動。
一定要說有利的時機,就是當下趁梁軍殘部與魏州叛軍以及王元逵、田衛業的兵馬在河洛、雍州膠著僵持、誰都無暇南顧之際,或有兩到三個月空隙,給他們聯合趙孟吉、王孝先攻入蜀地的機會。
甚至他們並不需要一舉拿下蜀國,襄北軍前期只需要佔領利州、巴州、通州、閬州等蜀北地區,便有進退兩宜、觀望形勢的便利——而前期以蜀北諸州為目標,襄北並不需要動用多少兵力,可以使趙孟吉、王孝先從陰平道殺入蜀中,吸引蜀軍的主力。
然而即便是如此,不僅李長風、李秀不支援,李知誥也擔心局勢未必能受他們的控制。
目前他們能確認敘州每年大約有兩百萬匹黔陽布及價值三四十萬緡錢糧的兵甲戰械等其他商貨輸入蜀中,在這種大的利益糾纏下,很難想像他們真要聯手趙孟吉、王孝先進攻蜀地,棠邑不會出兵威脅襄北的東翼。
僅僅摧測棠邑有可能直接出兵增援陳州、汴京還不夠,但倘若這時候淮東與棠邑起了兵釁,從東線進一步牽制住棠邑軍,令韓謙難以兼顧其他方向,李知誥才會真正下定決心吧?
葉非影年前與姚惜水一起走進荒宅,當然知道亭中之人對這邊的期許頗重,但除了李知誥那邊一直沒有表態之外,姚惜水與夫人也都擔心亭中之人將她們都算計進去,卻不想周元心情頗為熱切,心裡暗想,莫非周元暗中跟亭中人有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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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邱、壽春的災情不算嚴重。
濠州夾於淮河、洪澤浦之間,間之江淮連日降雨休,源出五尖山、浮槎山往流淌進淮河的溪河水位大漲,受淹較為嚴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