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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在淮東的處境一直都很艱難,境內天災人禍不斷,還曾被梁軍掀了一起底朝天,相繼丟失淮河北岸的土地。

楚州軍早就江河日下,不再是之前的那個楚州軍了,將卒心氣也日益蓑敗。

只是在嘗到惡果之前,沒有誰願意承認這樣的事實罷了。

當然了,要是楚州軍遭遇的是一支普通的兵馬,比如說徐泗軍、壽州軍,積累幾場小勝,將卒心氣恢復過來,未嘗不能重新崛起為一支強軍。

然而,楚州軍這些年來正而八經的第一場攻堅戰——趙臻所部編為右武驤軍曾進攻襄北,打的也是順風仗——選擇的物件卻是鋒芒正銳的梁軍,而且還是韓謙特意從北線調來的百戰精銳,也許在那一刻,就已經註定了楚州軍的慘澹下場。

而九月之前,韓謙意識到江淮即將生變,卻敢簡簡單單在淮西東線僅部署兩萬兵力,顯然已有足夠的自信預料到這樣的結局。

想到這裡,沈漾也滿心的無力、無奈,坐在大殿之中,也不知道該張嘴說什麼。

至於梁軍為何突然從東陽城下撤走,這對殿中所坐之人而言,沒有什麼費解的。

說白了梁軍在淮西的駐軍真的就只有這麼一點,還不足以在淮東大肆攻城奪寨,在達成重創楚州軍、震懾江淮的目的之後,梁軍還不如乾脆利落的撤走。

不過,梁軍撤走,並不意味著整件事就已經結束了。

和議畢竟是這邊撕毀的,畢竟是他們這邊出兵進犯在先。

韓謙現在注意力還在北線,但等梁軍奪下晉南之後,騰出來手能將五六萬精銳調到淮西呢?

昨日上午,沈漾派薛若谷渡江去棠邑,希望能當面見到高紹、楊欽接觸一下,但舟船剛過來江心,就遭受到梁軍水師戰船數十張強弩的攢射,數名船工水手被射殺落江身亡。

要不是身邊人庇護及時,薛若谷都未必撿得性命逃回來。

這一切說白了,梁軍就算是撤回樊川河以西了,但掀起的戰爭並沒有結束,梁軍也拒絕一切形式的談判……

明成太后嚷嚷著心狡痛,有兩天沒有參加廷議了,清陽坐在御案一側,努力端直背脊,看著一個個愁眉苦臉的大臣們,胸臆間窩著一團火,卻也不知道要怎麼發洩出來。

在座一個個,不要說顧芝龍、張潮、杜崇韜、周炳武等人了,乃至沈漾在楚州軍進犯淮西之時,心裡就沒有一絲期待,就沒有縱容楊致堂、楊元演他們行險的心思?

現在搞成這樣的局面,一個個卻又啞口無言?

見東陽縣令李朝慶述說過樊川河一役的詳情後,一干大臣都幹在那裡一言不發,清陽意興闌珊的揮了揮手,示意諸臣都可以告退了:

「既然都無話可說,那就都退下去了。」

「微臣遇鈍,不能替太后、陛下分憂……」張潮、杜崇韜、周炳武、顧芝龍等人對望了一眼,上前請罪道。

「走吧,走吧,都走吧!哀家與陛下是孤兒寡母,之前被別人騎到頭上欺付,也不見人說句公道話,現在也沒指望你們能效什麼力了!」清陽說道。

僵持了片晌,又連連告罪,張潮等人才先退出去,沈漾、楊恩二人還繼續坐在那裡。

那個身形削瘦的少年,臉色有些蒼白,嘴唇哆嗦著,想說什麼,終究是沒有張開口,像霜打的茄子一般,坐在御案之後。

「諸王公大臣,這時候竟然連抓幾個替死鬼謝罪的誠意都沒有,沈相你與楊侯爺留下來,還有什麼話要奏稟?」清陽神色不善的問道。

「照理來說,信王殿下擅自發兵進犯淮西,應該將他縛來金陵治罪,給梁國一個交待,但問題是梁軍現在完全不再給我們接觸的機會。目前我們做再多,都很難緩解當前的局勢,那再遣使去將信王殿下縛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