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謙才懶得扯著嗓子跟趙直賢對罵,直是叫林宗靖在身邊記下他的話,等會派人替他朝城頭喊話便。
「我父親乃是大楚所封敘州防禦使,我乃大楚所封的敘州司馬、行營兵馬使,潭州乃是大楚之潭州,暗中封鎖水道、截留駛往敘州商船,對大楚有什麼恩義,對我韓家父子有什麼恩義?潭州乃大楚之潭州,卻在敘州暗藏兵馬,又是包藏怎樣的禍心?著趙直賢、譚育良、譚鐵在明日太陽初升前開啟城門投降,我或可用船送他們回潭州去,倘若不降,就等著城破人滅吧!」
第二百六十一章 奪城
趙直賢、譚育良、譚鐵當然不可能這麼輕易就將辛苦經營近兩年的中方城拱手送上。
看馮昌裕等人倉促逃入中方山的樣子,雖然趙直賢他們還是沒有想透四姓為何會突然出兵攻擊他們,但也能猜到四姓應該是中了韓道勛、韓謙父子的圈套。
即便四姓不再集結兵馬報復韓家父子,在他們眼裡,韓家父子在敘州雖然募集了兩千多兵馬,但多為烏合之眾,戰鬥力弱如雞,無須為懼。
他們在中方城內除了還有五百殘兵外,另外還有兩千婦孺也能協助守城。
約定投降的時間一過,田城也帶著兵馬從江灘營地出來,往中方城的南城牆逼去。
用船從五柳溪運來的戰械,已經連夜組裝起來。
十數輛插滿精鋼矛頭的鐵滑車、盾車在前,防止守軍從城中反攻出來,後方乃是五百將卒簇擁著四座巨型樓車,往城門樓前緩緩進逼。
十六架床子弩置在樓車之上,進入射程範圍之內,一支支巨如短矛的巨弩箭,便如黑色流星朝城頭守兵攢射過去,頓時射得城頭磚碎石飛。
潭州兵馬在城內原先也藏有三十多具床子弩,但在昨日的激戰中,損失逾半,剩下十六七架床子弩弓臂弩弦松馳,難以射遠,與敘州軍用精鋼加強過拓木弓臂、以精鋼鑄造箭簇的十多數床子弩對射,一開始就落在下風。
四座旋風炮也趕在午前成功架設到中方城的南門前,將一枚枚重逾百斤的石彈,砸向磚木結構的城門樓,一點點的摧毀城頭的防禦設施,然後便是百餘先登甲卒,借著堅固的登城車強行衝上兩丈多高的城牆,揮舞著刀矛戰戟,壓制住城頭守軍的反攻,搶佔更大的空間,以便更多的將卒能登上城牆作戰。
孔熙榮強烈要求作為先登甲卒第一撥攻城。
以往孔熙榮對馮翊言聽計從,大家都將他視為馮翊的跟班,常常將他忽視掉,但他這一刻身穿兩層扎甲,一手舉起鐵盾,一手舉起短槊,頂著零亂射來的箭矢,帶頭衝上城牆,站在最前方,持盾抵住拼命反攻過來的守軍殘卒,鋒利的短槊一次接一次狠狠的捅出去、再抽回來,鮮血在他眼前迸濺,然而孔熙榮的神色卻平靜得像是拿木樁子練習刺殺。
當然孔熙榮也不是一味捅殺,身在混亂的戰場中,他也隨時關注敵我鋒線的強弱變化,敵軍太強,他也會聯合左右將卒退守一隅,守住他們在城頭的落腳地,等待後續的兵馬登上城牆增援,敵軍出現混亂,他也敢毫不猶豫帶著人往深處衝殺,將守軍陣列撕得更破碎。
韓謙拿著銅望鏡,將城頭的戰況看得清清楚楚,暗感孔熙榮平時看上去沉默寡言、生性敦厚,任馮翊差遣也毫無怨言,或許他這種人與其父孔週一樣,都是沙場上天生的戰將,在待人接物上顯得有些笨拙。
不得不承認潭州兵馬的作戰意志極強,能被送到敘州潛伏的,自然也都是忠於馬氏的精銳老卒,與潭州軍在當初荊襄戰事裡的無能表現迥然不同。
韓謙午後甚至將駐守黔陽城的第二營部分將卒都調過來輪番作戰,以便能減少第一營的消耗與傷亡。
不過,城中四百殘卒昨日與四姓番兵的血戰到底是消耗太大,幾乎都人人帶傷,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