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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繚是扮作敘州來客的隨扈,走出院子也是跟在他人的後面,穿過韓府深邃的夾道,往韓府大門走去。

走到韓府大門前,恰逢韓鈞從裡面走出來,馮繚心裡一驚,他還擔心韓鈞會從自己的舉止形態察覺到什麼,卻不想韓鈞眼睛往這邊瞥了一眼,便帶著兩名隨扈牽馬跨出府門,策馬往東城方向馳去。

看韓鈞一副心事滿腹、無暇顧及他事的樣子,馮繚疑惑的皺起眉頭,實在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叫韓府嫡長公子,侍衛親軍的高階將領都虞候、太后跟前的紅人韓鈞牽掛成這樣子?

韓府上下一切如故,他黃昏時登門,並沒有察覺到有什麼異常之處啊。

坐上馬車,馮繚越想越不對勁,揭開車簾子,跟騎馬跟在馬車旁的一名侍衛說道:「安排一個人盯住韓大公子,最好是能獲得其信任,直接到他身邊服侍,看看我們的韓大公子,最近到底遇到了什麼煩心事,以致他對夜訪韓府的客人都吝嗇不多看一眼。」

第五百零六章 道側

有些事看似難辦,但在有些人那裡,就只是提一嘴的事情。

薛若谷在御史臺出任侍御史,職在監察彈劾朝臣百官貪鄙枉法。

特別是延佑帝登基後又重用諫臣制約朝臣,侍御史看似品秩不高,僅從六品,在朝中卻完全可以說是一個位卑卻權重的要職。

薛若谷生性介直,也便將延佑帝的意圖執行得最徹底,因而這一年時間裡也不知道得罪多少人。

刺殺案發生後,沈漾不顧其他大臣反對,堅持舉薦薛若谷接替尚文盛出知廣德府,穩定那裡的形勢,以免滋生民亂,但他的奏摺呈入崇文殿,便如石沉大海沒有回應。

這時候很多人都清楚薛若谷並非陛下所信任的人選,那些被薛若谷得罪的勢力,甚至對沈漾不滿的人,都難免會將怨氣撒到薛若谷的頭上。

由於天佑帝在位期間,就有意壓制京畿輔縣的世家宗閥,尚文盛、衛甄這些人家財巨萬、田宅連垣,但在朝中的地位卻不高。

尚文盛年少時就極有聲望,但混了半輩子也不過是個郎中官,到最後死在廣德府知府事的任上。

而衛甄在金陵事變之前,則僅僅是溧水縣丞而已。

在收復金陵的戰事裡,衛甄是立下功績的;也隨著金陵戰事前後,京畿世家宗閥勢力受到沉重的打擊,沒有再壓制的必要,衛甄當時是可以到更重要、顯赫的位子上去任職的。

不過,當時因為金陵戰火初熄,溧水等京畿輔縣亟需衛甄這等熟悉地方的官員主持休養生息之事,所以才在選官時,才沒有第一時間將衛甄選入六部院司任職。

衛甄出任溧水縣令一年時間,地方上雖然還遠談不上得到休養生息,但形勢大體還是穩定下來——就連不熱衷權勢的衛甄,他也都覺得自己到了該動一動的時候了。

三月中下旬楚軍水陸並進,到三月底十萬兵馬便已經逼進巢州城下。

這時候,理應派官員先渡江接收滁州。

而作為收復巢滁兩州戰事的一環,滁州刺史的人選,朝堂卻一直沒有定下來。

沒有能力的官員,政事堂諸公看不上眼,但有資歷、有能力的官員,卻沒有誰願意到滁州去任職,又或者已經外放到州縣任職,一時調不回來。

收復巢滁兩州,還談不上徹底殲滅安寧宮叛軍。

滁州這個地方,人丁逃亡一空,土地大片荒蕪,還隨時說不定會遭受到叛軍的反撲,到任後,刺史作為地方官,還得與駐守的禁軍將領打好關係。

誰願意到這麼一個窮破兇險之地,去做一個受氣小媳婦。

這時候有人舉薦衛甄出任滁州刺史,繼而又有人建議將惹人恨的薛若谷踢出朝堂,外放溧水任縣令,一下子便獲得很多人的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