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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睜睜看著那隊退縮到山腳下結陣的五百步卒,被百餘騎具裝重騎一次衝鋒就直接殺潰掉,然後成百上千的騎兵一擁而上,刀斧槍戟與血光交錯,來回反覆衝殺,不斷的將那隊楚軍切割、攪散、殺敗逐亡,將一具具鮮活的生命,無情的斬殺在馬前,鮮血四濺、肢肉橫飛。

也就兩盞茶的時間,五百餘步卒就像被狂風摧折過的莊稼,已經沒有幾人還能站在原地。

即便苟活者也是匍匐趴在被鮮血澆灌得泥濘的地裡乞降,但梁軍這時候可不想被俘虜拖慢速度,揮起的刀槍劍戟無情的朝那邊卑微乞活的楚軍身邊斬去刺去。

「他們要幹什麼?」

這支精銳騎兵沒有直奔棗陽城而來,像蝗群一般殺滅東南翼那支沒有來得及逃入棗陽城的楚軍後,也沒有要停頓下來的意思,依舊像洪流般繼續南下,但為這支騎兵彷彿鐵水洪流般的鐵血氣勢壓迫,馬循說話時都些張口結舌,看向身側的將領問道。

「他們這是直奔郢州而去。」朗州軍司馬、司兵參軍,同時也是潭州增援兵馬輔佐世子馬循的副將馬融臉色嚴峻地說道。

棗陽城雖然要比郢州城殘破許多,但即便外圍的城壘駐兵,都被梁軍像蝗群過境般吞噬一盡,棗陽城內猶集結有潭州及諸州援兵近萬人。

梁軍僅憑藉數千精銳騎兵突襲,在短時間內還無法攻破棗陽城,但郢州城就不一樣了。

郢州天佑八年才歸入大楚版圖,之前戰事凌亂、民不聊生,州縣民戶大減,大量的山寨勢力遊離於州縣之外,這次被徵調五六千州兵、精壯民夫,郢州地方守備兵馬就變得極為有限。

再說之前眾人都認定沒有打潰襄州至棗陽一線的防禦之前,梁軍頂多會派小股兵馬進入郢州、隨州境內擾襲,因為郢州、隨州的地方守備兵馬,都分散於州縣之內。

對梁軍會大規模穿插南下沒有足夠的防備,郢州州城的駐軍不會超過兩千,很有可能抵擋不住梁軍精銳如狼似虎的突襲。

「梁軍這次意在整個荊襄!」文瑞臨臉色有些慘白地說道。

馬融瞬時間也想明白過來。

要是梁軍在西翼的意圖主要還是牽制住楚軍,那就不會用數千精銳騎兵往南穿插冒險。

騎兵看似行動速度,但來往數百里長程穿插,一旦在郢州城下受阻,不能及時攻城守寨進行修整、獲得補給,也會陷入進退兩難的困境。

畢竟寒冬時節,戰馬在野外無法食草,馬料消耗是將卒所食的十倍之上。

這時候倘若被襄州軍在大洪山北麓封鎖住通道,這批南下的梁軍精銳騎兵,就有可能出現慘重的損失。

通常情況下,梁軍不會拿自己的精銳騎兵冒險,除非梁軍在西翼的戰略意圖,遠遠超乎他們早初的預料。

梁軍強攻下漢水東岸的郢州,將切斷鄧襄沿線與後方的聯絡,待梁軍更多的兵馬進入南陽盆地,便能強攻襄州城——襄州城一下,梁軍沿漢水西岸南下可取荊南,沿漢水東岸南下,可取江鄂,楚軍除了借長江天險之外,再沒有形勝之地能夠遏制梁軍的兵鋒。

「世子,我們去城樓商議……」馬融附耳跟馬循說道。

棗陽城內不是僅有潭州的援兵,也有從隨州、鄂州等地集結過來的四千多援兵一起受右前部先鋒將馬循的節制——馬循也知道有些話不能叫外將聽去,強作鎮定往城門樓走去。

所謂的城樓,則是用柵木在西城門搭建的棚屋,以便將領在城牆上指揮作戰時能夠遮風擋雨、避開箭石。

「文先生是斷定梁軍此次實是聲東擊西,意在整個荊襄?」馬循臉色有些蒼白的看向文瑞臨,問道。

雖說數千精銳梁騎沒有直接進攻棗陽城,但也將他們南下撤退的退路,給截斷了。

要是梁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