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誥抬起頭來,盯著李沖的臉打量了片晌,也不清楚李沖有沒有私下裡許諾範大黑什麼,直接告誡他說道:
「你嫌現在事情還不夠多,不夠亂?你莫要在這裡給我滋惹是非。」
韓謙回到金陵後將範大黑、林海崢一腳踢開,另外安排他人執掌左司兵房、察子房,便有警告震懾左司其他部屬的用意在,怎麼可能會輕易同意範大黑脫離左司,轉到他們麾下有一個更好的前程?
那樣的話,韓謙以後還要怎麼管束部屬?
他們這邊硬要強迫韓謙同意範大黑過來,只會叫雙方已經變得脆弱的關係,更加的岌岌可危。
其他時候還可以玩這種陰謀,這節骨眼上,搞這樣的動作,不是自尋死路?
無端被大兄訓了一句,李沖臉色也是訕然,心裡暗怨當初也是大兄對韓謙太過隱忍,才坐使左司坐大,要不然的話,左司連籌立的機會都沒有。
看李沖訕然離開,李知誥也沒有多想,繼續研究左右的山川地形,一直到午時腹中空空,飢餓難忍,他才走出大帳。
看到李沖跟範大黑站在寨院角落裡竊竅私語的說著什麼,李知誥擔心他不知好歹拉攏範大黑,搞惡跟韓謙的關係,厲聲喊道:「二郎,你過來。」
「大兄,什麼事情?」李沖跑過來問道。
「你安排範大黑立時再去少習山盯住梁軍動向,莫要在這裡閒蕩。」李知誥說道。
「何苦遷就韓謙那廝?」李沖不滿的質問道。
李知誥瞪了李沖一眼,叫他立刻照自己的命令列事。
這時候「嗒嗒」一陣馬蹄急馳的聲音傳過來,李知誥走到高處,往東南方向眺望過去,卻見是韓謙與奚荏二人連夜馳馬趕到荊子口,然而兩人身邊也沒有其他扈衛相隨。
李知誥嚇了一跳,還以為發生什麼大事,連忙叫人開啟寨院前的柵門,走過去幫韓謙挽住韁繩止住馬,急切問道:「滄浪那邊可是發生什麼事情,你們怎麼孤身過來?是不是有山寇襲擊滄浪?」
「我們進去說話。」韓謙掃了站在一旁,也是一臉意外的範大黑一眼,將馬匹交給李知誥身後的扈衛,便與李知誥往大帳走去。
看到李沖也要跟著進來,韓謙在大帳前停住腳步,沉聲說道:「我有重要軍情與都虞候商議,請李兄在外面暫等片刻。」
李沖嘴角抽搐了一下,揚眉盯住韓謙的臉,想要質問他這是什麼意思。
他身為錄事參軍,地位在諸曹參軍之前,至少在明面上,比韓謙的侍衛營副指揮要高出一截,不知道韓謙有什麼破事要跟大兄說,卻是他不能聽的?
「二郎,你先在外面等著。」李知誥說道。
聽大兄如此說,李沖便想暫時隱忍下來,但見韓謙從敘州所收的侍婢,竟然跟著進了大帳,李沖氣得額頭青筋直跳,恨不得將腰間佩刀摘下來扔出去。
……
……
走進簡陋的大帳,韓謙看長案所鋪的地形圖,所標識的筆墨未乾,跟李知誥說道:「我使範大黑盯住少習山,沒有異常,無需回來稟告,卻沒有想到我家這位最忠厚老實之人,心思要比以往活絡多了。」
李知誥聽韓謙意有所指,也開門見山的表明態度,說道:「是有人建議我收留範大黑,但此事不合時宜,被我呵斥過了。」
「範大黑卻也能用,都虞候為何不從善如流?」韓謙盯住李知誥的眼睛問道。
李知誥劍眉微蹙,他做事光明磊落,但也不喜歡韓謙如此狐疑的打量他,語氣冷淡地問道:「你匆忙趕到荊子口,不會僅為範大黑這事吧?」
「都虞候可知內侍伯張平其人?」韓謙問道。
李知誥臉上疑色猶重,轉頭看到奚荏一眼,又盯住韓謙的眼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