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是在戰後隨溥儀逃難的路上才第一次見到婉容,她眼前的婉容,已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李玉琴後來回憶:“她目光呆滯,臉色清白,二寸來長的頭髮豎立著。她身高一米六三左右,穿一件又髒又皺的舊睡衣,由於長時間不洗,也看不出什麼顏色了。真有點像瘋子。我趕忙走過去向她請了個安,說了句‘皇后主子吉祥!’她看看我,衝我笑笑,露出抽大煙燻黃了的牙齒,憨聲憨氣地說:‘挺好,挺好!’”
上世紀二三十年代,唐瑛是上海灘有名的交際花,與陸小曼並稱為“南唐北陸”。一說她有十個描金箱子,裡面全是衣服,光皮衣就掛了滿滿一整面牆。她家僱有裁縫,專門給她一個人做衣服。她逛街從不買衣服,而是將新款服裝的樣式記下來,回家和裁縫商量,經改良後再做出來。因而她身上的衣服,多半是引領潮流的“獨一份”。
艾青在常州女師教書時,對學生說:“你們燙頭髮,獅子頭一樣,多難看啊!”一次他去理髮,刮臉時迷瞪著了,理髮師就擅自做主,給他燙了個頭。艾青一覺醒來,木已成舟。第二天去上課,學生鬨堂大笑:“艾先生也燙髮了,獅子頭一樣,多好看啊!”
1939年春節過後,駱賓基去浙江義烏鄉間訪馮雪峰。馮一身中式打扮,布底棉鞋。衣服不太合體,馮雪峰告訴駱賓基,這是瞿秋白在上海時平時穿的一套衣服,去蘇區前,瞿秋白託魯迅保管。馮經過長征回到上海時,瞿秋白已就義,魯迅便把這身衣服作為烈士遺物轉贈馮雪峰,作為他在上海從事地下活動時的必備衣物。
辛亥革命後,王國維仍留著辮子。一次其夫人給他洗頭時說:“都到這個時候了,還留著這個東西幹什麼?”王說:“正是因為已到這個時候了,還剪它做什麼?”
夏丏尊抗戰期間曾在南屏女中兼課,一年到頭穿一件破舊的粗布長衫。一天,幾個學生找他借這件長衫,說是演戲用。幾天後,學生來還衣服時,用包裹包了兩件長衫,一新一舊。她們對夏丏尊說:我們敬佩先生,無由表達,見先生長衫已破舊,我們全班同學建議為先生添置新衣一件,但縫製需有尺寸,我們又恐明說了為先生所拒絕,所以便假說為了演戲需要。借得長衫後,我們買了布,依照先生舊衣的尺寸製成新衣一件。這件新衣是我們全班學生所縫製,每人都縫了幾針,細行密線,交織著我們全體對先生的敬愛仰慕,聊表心意!請先生一定要笑納,並原諒我們事先對您的隱瞞!夏丏尊一時激動,竟忘了致謝,立刻穿上新衣,挨個到所有教員休息室展示一番。
作家陳學昭在上海愛國女學唸書時,自稱是穿得最窮的一個。她冬天只有一件棉襖的罩衣,星期六晚上脫下來洗乾淨,次日早上如果還沒幹,也只能穿到身上。
豐子愷是浙江人,家鄉離海邊四五十里。他曾撰文說,那裡中產以上的家庭,每人有六套衣服:夏衣、單衣、夾衣、絮襖(木棉的)、小棉襖(薄絲綿)、大棉襖(厚絲綿)。六套衣服逐漸替換,不知不覺之間寒來暑往,迴圈成歲。
李宗仁當選副總統後,派隨員透過侍從室向蔣介石請示就職典禮時穿什麼衣服,蔣回說應穿西裝大禮服。李聽後有些懷疑,但蔣既然如此答覆,也只有照辦,便連夜找上海有名的西服店趕製一套高冠硬領的燕尾服。就職前夕,侍從室又傳出蔣的手諭說,用軍常服。李自然也只有再照辦。及至就職當天,典禮官請正副總統就位時,李宗仁才發現蔣介石並沒穿軍常服,而是長袍馬褂,旁若無人地站在臺上。李則一身軍便裝立於蔣的身後,儼若蔣的衛士。
蘇州的絲織品一向很出名。毛嗶嘰、直貢呢等西式衣料面世後,風行一時,一些時髦少男的夾袍夾褂,常用嗶嘰、直貢呢作面,綢緞為裡。另一些老先生則嘆其為美惡倒置:“優美之國貨,只做夾裡,黯然無光之外國貨,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