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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替我回答:“她感到有點害怕,畢竟面目全非,看上去確實可怕——本來我就已經勸了她,好奇心別這麼重嘛!”
“確實,這是一張可怕的臉!”梅耶斯低聲說。但看上去他卻沒有半分害怕或者厭惡的表情,相反,他表現出的是超乎尋常的鎮定,甚至還靠近前去,伸手在瑪麗安娜鼻孔下探了探呼吸,並輕輕用手指碰了一下她額頭上的彈孔,順便又按了一下那用厚厚紗布包紮著的肩胛,隨後說了一句,“看上去,連內臟都有嚴重損傷,皮肉估計是已經爛了了吧?”
小哥說:“看起來她不是你要找的表姐了?如果是的話,你的反應不應該是這個樣子,是不是?”
“真的非常……遺憾!”梅耶斯慢慢縮回了手,搖頭嘆了口氣,又說,“雖然我一早就猜到她不可能是我表姐,但我是帶著一分希望而來,總難免有些失望……這世界還是太大了!”
“那麼你能不能告訴我,你要找的那個‘表姐’究竟長什麼樣?”小哥說,“如果需要警方幫助的話,總該先圈定一個範圍,是不是?”
梅耶斯欲言又止,搖搖頭轉個話題,問我:“安,你確實沒事嗎?看你的臉色這麼蒼白!”
我雖然站了起來,但胃仍在抽痛,一時答不上話來,小哥說:“看來我需要帶她去檢查一下身體。重症監護室氣氛不好,並不適宜呆太久,是嗎?”
梅耶斯話頭醒尾,立刻說:“是啊!我還得去辦理租車的事情,多謝兩位的幫助,真的非常感謝!儘管她不是我要找的表姐,但是我覺得此行不虛。那我就……先離開了?”
小哥考慮了一下後並沒有阻攔,因為看上去梅耶斯並沒有什麼特別惹人疑心的地方,況且已經知道他就住在我們酒店裡,並不擔心他立時三刻就會飛走——他不是說在本城還有事沒辦好的嘛?
梅耶斯與小哥握了握手,和我則是來了個親密擁抱——小哥在一旁,不免又翻了個白眼。
“再見,安!”他在我耳邊低聲說,似乎很有些不捨。但道過別之後,他並沒耽擱,這就先行離開。
我已經定下了神,能夠很平靜地去再看一眼垂死的瑪麗安娜了。這個蛇蠍女人,和她父親一樣工於心計,時刻想著算計別人為自己謀利,狡猾得好似狐狸一般——我甚至都在懷疑她的瘋病,是裝出來的,為的就是逃避納蒂亞斯法律最嚴厲的懲罰。試想,一個瘋子,又如何能夠從關押著她的黑屋子裡順利脫逃,並且偷到致命武器,躲過眾多警衛的視線,還別有用心地爬上宮牆,將婚禮上的新娘致於死地呢?
在她槍下毀掉的,又何止是伊莎貝拉的肉體,還有我和阿歷克斯一生的幸福!生離,死別,又叫我如何能忘記那份刻骨銘心的痛楚!
但她卻仍還苟延殘喘,說不定就會這麼經年累月地以植物人的狀態維持下去,這樣的結局對她來講,是不是該得的報應,還是懲罰太輕呢?這讓我一時無法斷定!
心口的傷痛又一次被鉤起,而且疼得比任何一次都要厲害。小哥見我痛得冷汗淋漓,急忙把我半抱著出了監護室,原本在來之前小哥就已經和王伯商量好了,要順便給我做一回全身檢查的,這時他就把我扶到了早已經安排好的診室,叫醫生替我把脈。
果真是全身檢查,就差著給我做核磁共振腦CT了!
也不知被什麼事情給絆住了手腳,遲遲不見陳杰瑞人影。不過似乎一切都很正常,而且梅耶斯都已經離開了,他就是來了也沒什麼收穫,小哥也就沒再給他打電話。
等待檢查結果出來需要一會兒時間,我打個電話回酒店,問明一時也沒我什麼事,就安心在醫院裡享清閒。小哥是一會兒進一會出,手機不離手,忙著和他的朋友們商定出海的具體時間,關心必要帶出去的裝置是否都已經到位等等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