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啥行為,實際上是一種……受難。
而以淫為邪的觀念,也只有少數會因為那啥行為的快感而失去自制能力的生靈才會擁有。如果王崎見識足夠多的話,他終歸會了解到,貶斥這種行為、將之視作“羞恥”、在道德之中避諱之的文明【比如人族】,其實才是這個宇宙的少數。
而對於勞德來說,這種需要雄性獻出自身元氣、雌性肉身被刺穿的行為,簡直就是一種宗教儀式了。
如果硬要比喻,大約就相當於基督徒眼中的基督受難。
從戰場上回歸之後,參與這樣的儀式,乃是所有雄性勞德的義務。哪怕半殘了,只剩一口氣了,甚至只剩下下半身了,只要那堅固的先天神刃還在,還能刺穿雌性同類的先天盾甲,那麼,他就必須前往破甲壇。
這就好像人族締結婚姻關係,就必須要有婚禮,離世就必須要有葬禮一樣——甚至比這個還要強烈。
這是義務。每一個勞德的戰士,都必須要讓自己體內揹負的種子流傳下去。
——那可是隨著親人與袍澤的元氣一同為你作戰的“未來”!
但是……瘋子在不在此列,就真的有待商榷了。
畢竟水島·蒼鬼這種情況,眾人真的沒有聽說過。
按說,水島·蒼鬼除了傻了之外,先天神刃還是完好,甚至連元氣也不曾見到損耗,屬於必須前往那邊的蟲。但是……他現在的狀態,實在是無法理喻。
無論是那毫無邏輯的“風之語”,還是最近在桌子上畫的毫無意義的圖案。
而且,大家都對黃晶大地上那一道峽谷印象深刻。
如果水島在破甲壇裡稍稍抬手……
不敢想象。
但水島傻是傻,但是卻不曾有暴力傾向……
實在是讓蟲兩難啊。
最終,眾人決定,還是將他帶過去吧。如果他無法履行職責,那也沒關係。幾乎所有蒼鬼宗系的男兒,都交換過元氣,缺他一個,不至於缺失太多的部分。
積氣來到水島面前,微微嘆息。而水島卻不知道為什麼很高興的樣子,划動前肢,似乎在示意積氣去看他在桌子上刻的符號。
“水島……”這種詭異的行為讓積氣的靈犀素分泌腺裡充滿了酸澀的味道。他最終噴出一句話:“希望你英勇的靈性,可以讓你記得自己的驕傲。”
然後,一行人帶著水島,往破甲壇前行。
一路上,水島好像是失了智一樣,好像個幼體似的,對什麼都異常好奇。
而其他蒼鬼宗系的結丹期修士,都拼命將悲傷的味道壓抑在自己的外激素分泌腺裡。
破甲壇在城市的深處——那裡似乎有一個通道,可以和更下面的深層相連。
最開始的時候,排隊的人需要去抽籤決定這一次的物件——其實就是取一小瓶“言語水”【液態靈犀素】。積氣作為老大哥,自然當仁不讓的去了。他撿起了一個小瓶,將之拋在空中,以法術擊碎。油狀的溶液化為雨霧,同時灑在蒼鬼宗系所有蟲的甲殼上。
“沒有體驗過的味道。”一隻蟲發出淡淡的話語(相當於“低聲”)
“元氣宗系。”積氣確實比其他同伴多一些見識,解釋了一句。
而蒼鬼宗系的其他修士,微微驚歎。
元氣宗系,可是雌性宗系之中的大宗!
順著靈犀素的指引,一行蟲子進入了破甲壇的結界之中。
而水島似乎是感覺到了那些雌性宗系修士那雄渾的血元,抬起頭,看向那個方向。
眾蟲微微嘆息:果然,水島沒有忘記。
靈犀素的源頭,是一頭更加雄壯的蟲子。勞德的雌性個體比雄性個體大上五分之一,但是上半身偏小,下半身卻遠比雄性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