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死”。在二十一世紀，布林巴基學派也還存在。只是他已經老了。

尼古拉·布林巴基已經垂垂老矣，行將就木。

按理來說，一個依託研究機構或大學而存在的地域性學派，不會因為成員的更迭而消亡。

就拿地球史的哥廷根來說，高斯之後有黎曼，黎曼之後有克萊因。克萊因因亨利·龐加萊而退休的時候，還有大衛·希爾伯特接班。希爾伯特老了，赫爾曼·外爾還能頂一段時間。

但布林巴基學派差不多就二世而亡了。

因為，布林巴基學派的根基太過穩固了。

沒人能夠挑戰布林巴基學派的路線。

尤其是格羅滕迪克在的時候。

但是，格羅滕迪克隱居、第一代布林巴基全部退休之後，之後的布林巴基學派，就已經失去了修改前人計劃的能力。

最開始成立布林巴基學派的，是一群想著改天換地的年輕人。

但是，當布林巴基垂垂老矣的時候，它的成員，就都變成了現行數學系統的維護者。他們每一個都位高權重，有著巨大的聲望。

但他們偏偏就無法修改布林巴基學派最初的綱領。

最開始的時候，只有那些底層數學家對布林巴基學派表示厭惡之情。

但到了最後，就連布林巴基學派自己的成員，都覺得布林巴基學派的數學太無聊了。

第一百二十章　唯有生者

布林巴基學派前成員朗洛·施瓦茲曾在自己的自轉中表示：“布林巴基的工作已經完成且完成得不錯……但作為群體卻沒有太多理由留下來繼續存在。”

布林巴基學派前成員亨利·嘉當在一次剛開採訪中表示：“布林巴基需要做的已經完成。布林巴基不會永遠活下去。”

布林巴基學派前成員皮埃爾·塞繆爾也表示：“在我的印象裡，再也不會有群體成立早期的那種熱情了。現在無論他們所能做的任何事都不那麼新鮮。我認為布林巴基應該解散。”

而布林巴基學派曾經的領袖，掌握半壁江山的教皇格羅滕迪克，在自己的自傳之中做出了一針見血的總結。

“正是在60年代，布林巴基學派的聲調，開始悄悄的成為愈發突出的精英主義。這個轉變我也身在其中。我依然記得，1970年，我驚訝的發現布林巴基學派在數學界底層有多麼的不得人心。‘布林巴基’這個名字，或多或少的成為了精英主義、絕對的教條主義、一個以不惜犧牲活生生的包容正為代價而喜歡‘教規主義’的派別、鍊金秘術、閹割反自然性的同義詞。而這還不是全部……這個有個性的群體已經不復存在。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死的，因為他確實死了，對於他的死無人注意也無人愛到，甚至在他核心人物的內心都是如此。

我猜想成員都在不知不覺的墮落——每個人必定越來越‘上年紀’，也必定越來越缺乏感覺。他們變得重要、有名、強勢、令人生畏、廣受逢迎。可能找齊依舊，但一路走來的清白已經丟了……敬重也丟了。”

數學，終歸得是靠“興趣”才能支撐下去的事業。

布林巴基學派那種“忽略一切路邊野花，直接向著目的地奔去”的學派。

做著布林巴基學派的研究，基本就不會有什麼“意外的驚喜”。

有的，就只有按部就班的收穫。

而布林巴基學派也確實收穫了。“布林巴基學派的工作已經完成且完成得不錯”，便是因為，整個數學界真的都在採用布林巴基學派關於定義、概念、推理和寫出證明的一般理念。

當今數學家至高的朗蘭茲綱領，也確實是布林巴基學派思想的產物。

似乎布林巴基學派存不存在，對於包括格羅滕迪克在內的眾多偉大數學家來說，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