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傢伙,居然將如此多的新入弟子引上邪路!”
王崎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正氣凜然,在那些新入弟子看來,這模仿執律使惟妙惟肖。歡騰的笑聲從四面八方湧來。
“首先,這個公式一定得是讓人覺得‘特麼的我怎麼沒想到’的。”王崎豎起一根手指:“然後……”
歡樂的新入弟子們齊聲回答:“‘不蔓不枝’——至少得是簡潔的。”
“第三……”
“有用的!”
“第四……”
“放之四海而皆準!”
“喏,這就是一個完美符合這四個條件的公式。”王崎指了指自己身後幻化出來的八行算符:“它有兩種形式——微分和積分。任何一個看得懂的人,都須得對它保持敬畏,驚呼——此乃天成之詩邪?”
“當初能讓一代人如此感嘆,絕對符合第一條。緊接著……”
他這次沒有例行拿出那哄人用的“一加一等於二這個結論就超越了人類認知”的談玄,也沒有大談特談布林巴基學派關於結構主義的觀點。當然,即將誕生的遞迴論,他也沒有一點兒提前揭露的意思。
無他,這些東西其實都不適合仙院的學生。
在來之前,他倒是真的專心做了一個講演的內容。但是,來到校場上,看到那些捧著筆記本過來的弟子之後,他悄悄的將那玩意刪了。
“《數學的建築》之類的講話,只適合在萬法門內部講啊。”他如此低語。
回憶自己在仙院結識的那些朋友。毛梓淼,武詩琴,吳凡……這些傢伙全部都沒有走上萬法門的道路。他們不需要這些最深的東西。
數理邏輯也是。非萬法門的修士,幾乎是用不上的。
雖然內裡的思維,也可以被學習,但是,有多少人是可以領悟這裡面的東西呢?
王崎對此也不抱指望。
所以,他最終決定,不講這些東西。
他要講的,是算學的“美”。
算學的美,在於它的抽象。可這種抽象,偏偏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理解的。
所以,這也是絕大多數人抱怨數學“枯燥乏味”的原因。
所以,他現在要轉過來,略過一些最基本的東西,高屋建瓴的描繪那些普通人一生都不會觸及的偉大領域。
由於沒有準備,所以最終,一切內容都得王崎自己來。
或許是因為本身就有為人師的天賦,又或者在無數次對敵人噴爛話的過程當中磨練了自己的嘴皮子。這一次的反響居然還不錯。
大家都聽得如痴如醉。
“算學具有兩重性。首先,它是自有自在的道;其次,它是前輩大能轉述自身對大道認知的一種言語。如果我們僅僅把方程視為傳遞‘法’的一種工具,那我們將看不到算學解除我們頭腦束縛的方式;如果我們僅僅把方程視為智慧的結晶,那我們將看不到大道對‘公式’的微妙塑造。”
王崎低聲道:“萬法門前代的康門主曾經說過,算學的精義,就在於其中無限的自由。”
以這句話作為結尾,王崎結束了自己的講演。
“果然,對於這群外行來說,還是這種內容最合適嘛。”王崎散去了自己身周的法力:“希望有一些人能夠因為我的一番話而對萬法門產生興趣吧。”
如果有的話,那就賺大了。
那些助教們開始收攏學生,準備回去上課。幾個萬法門的講師則有些忸怩。他們想要和王崎討論一些問題,但又抹不開面子。畢竟,王崎只是結丹期,而他們至少也是元神期。
就在大家放不開的時候,一個不懷好意的人湊到王崎身邊。他故意用不小的聲音問道:“敢問王先生,你為何要向那些孩子講述天歌天元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