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憤著書,便是如此。心中有結,不以著書而抒發便不得志。
……
而另一邊,王崎則毫不掩飾自己的笑意。
“嗯,實證非常順利,現在,就看那個老頭的變化,等待最終結果了。”
王崎根本就沒有宙弘光爭辯的意思。或者說,他的“辯論”,只不過是一種為了達成某個目的的手段,而不是目的本身。
這一場辯論勝也好,敗也好,哪怕是在毓族歷史中淪為笑柄或者怪談,對於王崎來說都無所謂。
他真正的目的,就是向宙弘光傳達一個新的理念。
簡單來說,王崎僅僅是為了讓宙弘光知曉“客體論”或者說“作品論”的存在,僅此而已。
宙弘光知曉了“文學作品是客觀獨立的存在”這個觀點,就是王崎的成功。
老實說,王崎也不認為自己能夠簡單的駁倒宙弘光這位文壇泰斗、赫學領袖。不然的話,整個文道世界還不如去吃屎。
甚至於說,他對自己根據“數學自有自在”而推演得出的“文學自有自在”,也不怎麼有信心。
就他自己的主觀體驗來說,文天祥寫《正氣歌》,和計算機排列出一模一樣的文字結構,最終得到的作品也是不同的東西。他也認為,文天祥自己就是自己作品的一個註腳。
王崎當然認為自己經過邏輯推演之後得出的“客體論”沒有問題,但是,若是連自己的主觀情感都說服不了,他也沒自信去說服宙弘光。
他畢竟不是專業的,也沒有時間打磨這個論點。
畢竟……
“這種不存在唯一答案的問題,最噁心了。”王崎用著人族的語言大聲說道。
不知不覺間,王崎就已經走到了人族的山莊。
“王崎道友,你可算回來了!”趙傳恩迎了出來,大聲說道:“你可算回來了啊,王崎道友。你知不知道,毓族出大事了?”
“什麼?”王崎一愣:“這個時間點還能出大事?”
“宙弘光那個老傢伙啊!他剛才文氣升騰,恐有所得。”趙傳恩嘆了口氣:“毓族的天,怕是要變了。”
“我當什麼大事……”王崎咧嘴:“算了,跟你老師說一聲,說我就要去書房閉關一陣子了。若是宙弘光有了什麼新的作品,叫我一聲便是。”
說完,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嗯,他才不會說這是自己引發的呢。
當然,也慢不了多久。
第二天,怒氣衝衝的太僕風澤便上門問罪。
王崎當日拂了毓族幼帝的興致,便已然引起軒然大波。而此次他直接去赫學領袖宙弘光門前問道,那便不啻於引爆了炸藥。
特別是宙弘光文氣蒸騰,而第二日便告假在家,發憤著書。
臺學已然不如赫學。若是宙弘光因此而封神,赫學又添一尊萬世師表,央元百家,便連最後的陣地也守不住了。
特別還是這個節骨眼上。宙弘光本就是幼帝的授業恩師。若是宙弘光封聖,那麼他與幼帝的強弱立場就會反過來。
天子,不過是一朝的天子。聖人,卻是萬世的聖人。而有聖人為師,本身就是文道所鍾,氣運所鐘的體現。到時候,毓帝就算親政,也無法完全擺脫宙弘光的權威——不然,就是大逆不道。
這讓太僕風澤如何不怒,如何不氣?
尤其是宙弘光突破的最終契機,還是他引為奧援的偃人所贈。
——你你你……有這樣的契機,為什麼不先贈與我呢!
與此同時,遠在將神的王崎本體,則在對著自己的第二個分身做最終的調製。
依舊是以自身的細胞拼成,依舊植入了二級子網路,依舊有獸機關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