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晚上睡回了白謹一的床,但第二天想到他不知什麼時候要去美國了,江深就仍是忍不住的難過。他一大早到舞蹈房,練完功,跳排演的舞,心裡卻念著傷心事。
以至於因為狀態不佳,沈君儀好幾次忍不住看向他,皺著眉嚴厲的點了他名。
外頭熱鬧起來的時候,沈君儀出去接人去了,荊落雲和劉星枝也挺興奮,喊著江深:“祖宗來了,你瞧瞧。”
江深沒太大興趣,但不想掃了師兄師姐的興,三人腦袋疊著腦袋藏在門後面,見任慧和沈君儀一左一右擁著一個人上來。
“那就是祖宗二師父。”荊落雲的腦袋在最上面,低下頭小聲地道。
劉星枝趕忙把髒辮紮起來,用下巴磕著江深腦袋:“你等下可得爭氣點,別丟了師父的臉。”
江深翻起眼皮兒看他,有些不高興:“我才不會呢。”
沈君儀最先看到的他們三,招了招手,側頭對身邊的人道:“落雲和星枝你之前都見過了,他們長大不少。”
那人點了點頭,他戴著頂寬邊圓帽,明明是很女氣的款式,這人戴著卻一點不違和,他半轉過臉,露出的下巴線條圓潤又優雅。
沈君儀:“這是我新收的徒弟,江深。”
江深走到了近前來,沈君儀拉著他,介紹道:“這是你的二師父,艾來。”
艾來沒說話,他舉起手,緩緩摘下了帽子。
與沈君儀的寡冷英俊不同,也不是周洛祥那樣的桃花陰柔,艾來什麼地方都是長得恰到好處的,如畫的眉眼,深一分濃豔俗氣,淺一分又平淡如水。
江深不是沒見過像白謹一那樣長相極盛的人,但艾來又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好看。
他不像是真的,更像是一場虛無縹緲的美夢。
“周洛祥給我看了這孩子的舞。”艾來開口,聲音都跟玉石環佩似的,他看著沈君儀笑起來,“你找到了一個好苗子。”
沈君儀聽到周洛祥的名字不甚好感:“你提他作什麼。”
艾來轉過眼,淡淡道:“早過去的事情,就你還記著。”
沈君儀皺著眉,語氣挖苦:“畢竟有些人記性太差。”
艾來似乎覺得他頑固,不屑的撇了撇嘴,又將帽子重新戴上,他看著幾個孩子,語氣和藹:“我許久沒回來了,看看你們進步了多少吧。”
艾來說完這句話,劉星枝和荊落雲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劉星枝更是緊張的額上汗都冒了出來,江深一臉不明所以,趴地上熱身時小聲道:“二師父一點都不兇啊,說話好溫柔。”
荊落雲生不如死的看了他一眼,音調比平時還要細柔:“你等下就知道了……他每回來一次,學校的所有學生都得哭三天。”
江深:“……?”
劉星枝在一旁黑著臉補充道:“被他罵哭的。”
荊落雲嘆了口氣:“祖宗不是白叫的,他真的就是祖宗。”
艾來坐在落地鏡前面,他臉上表情始終溫溫和和的,偶爾與旁邊的沈君儀說幾句話,江深實在看不出有什麼可怕的來,直到劉星枝和荊落雲先後跳完了各自的部分。
“我五年前就說過你。”艾來抱著胳膊,目光落在劉星枝臉上,“落地不要那麼重,腳尖要收住,過了五年了,你還是頭豬啊?”
劉星枝:“……”
艾來笑了下:“不對,豬過了這麼多年也該比你記性好了。”
劉星枝一句反駁的話都不敢說,低頭挨訓,荊落雲自身難保一般的瑟瑟發抖,愛莫能助。罵完了劉星枝艾來繼續罵荊落雲,從“腰不夠軟”罵道“跳舞像個提線木偶莫得感情”,他最後似乎罵累了,差使著沈君儀去給自己倒茶。
“江深。”艾來淡淡道,“該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