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男孩兒惺忪的揉著眼,他睡著的時還捏著手裡的芭蕾舞鞋,現在看來鞋底都有些變形。
譚玲玲拉著他手,問道:“腿疼不疼?”
江深打了個哈欠:“不疼。”
譚玲玲:“都到家了還忍什麼?疼就說。”
江深想了想,老實道:“還是有一點的……”
譚玲玲哈哈笑話了自己兒子兩聲。
回去時江落山已經燒好了飯菜,tony在院子裡雄赳赳氣昂昂的兜圈子,看到江深和譚玲玲時張開翅膀用力拍了幾下。
譚玲玲進屋去拿雞食出來喂,江落山看了幾眼兒子手裡的芭蕾舞鞋沒說話。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晚飯,收拾碗筷時狗毛來喊江深去捕鳥,江落山大手一揮:“玩去吧。”
江深跟狗毛走了。
譚玲玲洗好碗,從屋裡拿出針線,搬了個凳子坐到院門口,江落山提著炭盆放在了她腳邊。
兩人絮絮說了會兒話,江落山撥弄著炭火,問道:“學費都交了?”
“交了。”譚玲玲舉著針線搔了搔發頂,她找了幾條新的緞帶,拆了芭蕾鞋上舊的,慢慢縫上去,“咱們還剩多少錢了?”
江落山看著她縫鞋:“錢你就別操心了,我每天辛苦些,今年9月能有個好收成的。”
譚玲玲嘆了口氣,她低下頭,縫著鞋的動作很麻利,但語氣卻不輕鬆:“本來能買輛插秧機的……今年四五月你又得累了,腰受得住麼?”
江落山:“我一個大男人有什麼受不住的?”
譚玲玲嗔了他一眼:“你呀,兒子也是像你,吃了什麼苦,累了痛了都不說。”
江落山笑笑沒有說話,他問:“我們兒子跳舞怎麼樣?”
譚玲玲笑了下:“還沒開始學呢,今天就練了什麼下腰,拉筋,劈叉?哎呀,我看著都疼。”頓了頓,她才說,“不過深子喜歡。”
江落山的表情又複雜起來,半晌才慢慢道:“你說,咱們兒子怎麼突然喜歡跳舞了?又不是小姑娘……”
譚玲玲翻了個白眼:“都什麼年代了,不是小姑娘怎麼了,說不定以後咱們家還能出個舞蹈家呢。”
江落山邊笑著聽自家老婆說著“夢話”,邊伸出手撥弄著炭火,亮紅的星子點點飛起。
似要暖和了這初春的寒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