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看了眼。
過道里視野很窄,只能看到另一個臥室敞開的門,以及客廳的人斜投在地上的影子。
“聞……”夏樵的聲音從主臥傳來,他掙扎了一下,放棄似的說:“算了,我還是叫你聞哥吧。得罪得罪,我不是有意要亂輩分的。”
他慫兮兮地朝天作了幾個揖,遞了套乾淨衣服過來。
聞時這才從影子上收回視線,接了衣服走進衛生間,然後倚著門框開始等。
夏樵本想回客廳,看他這模樣,腳步突然就遲疑起來:“您……不是洗澡麼?”
“嗯。”
“那您……看我幹什麼?”
“等水,等盆、等毛巾。”
“???”
18歲的夏樵跟聞時大眼瞪小眼,片刻之後突然意識到了他們之間隔著一個代溝叫1995年。
“等下,我給你把水調好。”夏樵麻溜滾進浴室,給那位爺調熱水。
聞時還是靠在門邊,目光落在斜前方的地磚上,那裡依然影影綽綽,投照著客廳裡的景象,看不出什麼問題,但那種被盯著的感覺卻始終沒消失。
他看了一會兒,忽然闔上眼皮。
常人閉眼總是一片黑暗,他不是,他閉眼之後看到的東西甚至比睜眼還要多。
“聞哥?”夏樵突然從背後拍了他一下,“你困啦?”
聞時睜開眼,回頭看向構造有些複雜的淋浴間,水放了一會兒,熱氣已經氤氳開來。
“沒有,我洗澡,你可以走了。”
夏樵給他說了一遍架子上擺放的東西,然後抓著手機往外走。
聞時盯著那個亮白的螢幕,聽見它接連震動著,問了一句:“怎麼了?”
“哦。”夏樵一邊飛快打字一邊說,“我不是說兩個房間掛出去了麼?剛剛有租客聯絡我看房,我在跟他說具體的情況。”
“……”
聞時眼神中透露著懷疑:“拿著個就能聯絡?”
夏樵抬起頭,表情比他還懷疑:“……昂。不、不行嗎?”
“行。”聞時恢復冷淡,順口說了句,“我印象裡聯絡人不用這個。”
夏樵:“那用什麼?”
聞時想了想說:“bp機。”
夏樵:“……”
他曾經給沈橋發誓說代溝不成問題,他會跨過去,讓聞哥賓至如歸。但他現在忽然意識到這溝特麼有點大,他胯疼。
他想了想,把螢幕懟到聞時面前,讓這位95年亡故的大爺直接看結果。
彼時中介剛好發來一句話,說:謝先生說明天晚上有空,您看您這邊方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