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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

老毛重新把手機拿到耳邊,小聲說:“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可能得麻煩你們晚點再——”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低沉的聲音輕輕打斷了:“老毛,電話給我。”

是謝問。

老毛好像驚了一跳,“哎呦”一聲竄起來。半晌才道:“老闆你……這就醒啦?”

“嗯。”謝問接過電話,“去忙吧。”

老毛“噯”地應了一聲,忙不迭跑了。

“喂。”謝問說。

他的嗓音還透著沙啞,語調不高。可能是還沒帶上笑意的緣故,顯得並不那麼好親近。

“謝老闆……”夏樵莫名就慫了。他朝聞時看了一眼,把燙手山芋扔了出去,“那個,我哥找你。”

聞時:“……”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他覺得夏樵這個二百五可能不想活了。

手機落到措手不及的聞時手裡,謝問正巧問了一句:“你哥在你旁邊?”

聞時涼颼颼地說:“我在,他跑遠了。”

謝問被他的反應逗樂,低低笑了一聲。

聞時剛關掉擴音,把手機貼在耳邊,就聽到了這聲近在咫尺的溫沉笑音,心裡像被什麼細腳伶仃的東西撓了一下。

電視裡的綜藝演員七嘴八舌,他忽然覺得吵鬧,拿起遙控器關掉了。

“老毛說你剛剛有事?”周圍安靜下來,聞時問道。

謝問懶懶地“嗯”了一聲,過了片刻補充道:“也不是有事,在睡覺。我睡覺的時候脾氣很大,他們不敢叫我。”

聞時回想起剛剛電話那頭小心翼翼的氛圍,心說這得多大的脾氣?

他有片刻的走神,電話裡安靜下來。謝問居然就那麼聽著,沒有催問他打電話的緣由。

還是夏樵跑去冰箱那拿了兩罐牛奶,遞了一罐給聞時謝罪,小聲問道:“謝老闆明天什麼時候來?”

聞時才回神,問電話那頭的人:“你明天幾點過來?”

謝問:“下午吧。”

說是下午,他到的時候其實已經是傍晚了。

前兩天下完雨,寧州的溫度升了一個層級,奔著30度就去了。聞時怕熱,家裡空調打得很低,可以裹著被子啃冰棒的那種。

謝問一進門就笑了。

夏樵直覺那是氣的。

“你們這是提前在家過冬天?”謝問說。

“熱。”聞時言簡意賅地蹦出一個字,然後打量了他一番,“你怎麼穿得比前幾天還多?”

謝問還戴著那副黑色手套,手腕上盤著複雜的珠串。這麼熱的天,他居然穿著襯衫長褲,手肘上甚至還搭著一件外套。

跟上次那件不翼而飛的黑衣不同,他這件是絳紅色的。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因為料到你不安好心,打算讓我凍死在這裡。”謝問開了句玩笑,“我還不能未雨綢繆保個命麼?”

他在沙發上坐下的時候,把外套也穿上了。

尋常人這個季節穿這種紅色,總讓人覺得躁得慌。謝問卻是個例外,他好像特別適合這種顏色。

也許是因為領口露了一截雪白襯衫,也許是這種紅恰到好處地中和了他濃重的病氣。

夏樵直接看愣了。

直到謝問從茶几的罐子裡抽了一支筆,在石質檯面上輕輕敲了一下。他才恍然回神,飛快跑進房間,拿來了幾頁紙。

“合同在這,謝老闆你看看。”夏樵拽了個小馬紮,在茶几對面做下,也抓了一隻筆,“哥你過來看麼?”

“不看,你們定。”

聞時弓身坐在沙發另一端,離空調出風口最近的地方。涼風都讓他一個人佔了,他一邊懶懶地捏著耳骨,一邊給那兩人當監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