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都是一起進過籠的關係了,合同就是個過場。夏樵在跟謝問核對資訊,謝問簡單應著。
聞時聽了一會兒,餘光無意識地落在那抹紅色上,謝問說話的時候,清瘦的下頷線一動一動的。
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又在瞬間傾襲上來,在他心臟上輕輕撓了一下。
聞時收回視線,垂眸摸了摸喉結。
又過了片刻,他站起身趿拉著拖鞋走開了。
他從冰箱裡翻了一罐可樂,掰開拉環灌了兩口。他轉過身來,發現謝問不知何時從茶几上抬了眼,在看他。
聞時仰頭喝飲料的動作頓了一下,目光從眼尾瞥過去,跟對方撞在一起。
片刻後,他拎著可樂罐走回客廳,抓起遙控器關了空調,問已經收回視線的謝問:“你喝點什麼?”
謝問的目光落在他手裡的飲料上:“只有這麼冷的?”
夏樵正在填寫房間數和租金,聞言懵逼地仰起臉,沒明白這兩人怎麼就突然說到了喝的。
“也有熱水。”聞時說。
“你要給我倒麼?”謝問笑著,目光又回到茶几上。他指著夏樵寫下的“1”,糾正道:“寫錯了,我租兩間。”
夏樵:“啊???”
謝問:“你不是掛了樓上兩間麼?我都要了。”
聞時話到嘴邊的“自己倒”嚥了回去。片刻之後,茶几上多了一杯溫度剛好的熱水。
謝問有點意外。
他抬起頭,聽見聞時咕噥了一句:“看在錢的份上。”然後拎著可樂罐走開了。
謝問看著他高高的背影拐過折道、進了臥室,反手關上門。片刻後臥室裡隱約傳來“嘀”的一聲,應該是開了臥室裡的空調。
他收回目光拔了筆蓋,在合同末頁簽上名,末了低聲道:“哪裡學來的財迷相。”
“學什麼?”夏樵沒聽清。
“沒什麼。”謝問擱了筆,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熱水,慢聲道,“沒說你。”
“哦。”聞時不在旁邊,夏樵就有點怕謝問,整個人老老實實、畢恭畢敬,“謝老闆您今天就能住過來了。”
“所以整個二樓都歸我了是麼?”謝問又確認了一遍。
“對啊。”夏樵說得很爽快。
“那我讓他們收拾一下行李送來,可能有點多。”
等到老毛他們跟著一輛大車披星戴月地趕過來,夏樵才明白那個“有點多”是什麼意思。
聞時是被“嘿嗬嘿嗬”的號子聲驚出臥室的。
幾個搬運工正在把一個裹著紅綢布的巨大玩意兒往二樓送……
聞時讓到一邊,看見謝問抱著胳膊倚在廚房門旁。
“你這搬了個什麼東西?”他擰著眉問。
“一棵樹。”謝問說。
聞時:“一棵什麼?”
謝問:“樹。”
聞時:“……你租房子給樹住?”
你有病啊?
“不要悄悄罵人。”謝問一眼看穿了他的心裡話,笑倚著門:“你不是見過麼?西屏園二樓的那棵樹,那裡能放,這裡也夠。”
很快,聞時就發現他還是罵早了。
繼樹之後,還有一堆大大小小的石頭假山、花花草草、不知道什麼玩意兒住的窩,以及……兩隻小王八。
這哪是搬行李,這是把西屏園二樓移植過來了。
看這架勢,聞時差點以為他店都不要了準備跑路。好在沒把一樓那些也挪過來,還算有點老闆的樣子。
所有東西搬完,已經夜裡10點多了。
老毛給那群人結了賬,付了車錢,這才腆著肚子進門,跟大召小召一起,在門邊乖乖巧巧地站成一排,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