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找了把椅子癱過去,說:“你看著啊,這東西叫手機,如果下回還這麼震,你拇指順著這邊劃一下就好了。”
他又從椅子上坐直起來,沒好氣地說:“你還打算裝死幾回?”
然後再癱下去:“那誰說得準呢,不是有句話麼,叫你永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
他嘴上交著卜寧怎麼接電話,手裡卻直接摁掉了電話。
手機瞬間不震了。
屋裡安靜了好一會兒,他才遲疑著換了個斯文姿勢,看著黑掉的手機螢幕,又貼近耳朵聽了聽,問:“你怎麼沒有與人說話?”
卜寧老祖雖然不會用手機,但見過張家姐弟接電話,有點印象。
“嗨!”周煦上學轉筆轉慣了,是個高手,手機也在指間轉得溜熟:“像這種陌生號碼,十有八·九是騷擾電話,我常碰到,什麼資深教輔品牌,全方位課業輔導巴拉巴拉,還有寧州哪裡哪裡樓市開盤,精裝修拎包入住,都是什麼玩意兒——”
他正罵著呢,手機又嗡嗡震了起來。
還是那個陌生號碼,周煦二話不說又給掐了:“還來?!這傻比還挺執著。”
他罵完,又緩下聲音自我教育道:“少說粗話。”
“不粗不粗。”周煦再次掌握了主導權,不太在意地說:“也就是順口。”
手機第三次震起來。
周煦服了。
他這次沒再摁掉,而是劃了接通咕噥道:“靠,沒完了還!行吧,就會會這個傻比——”
“比”字剛落地,張家家主張正初蒼老的聲音出現在聽筒裡:“是小煦麼?”
周煦:“……”
草。
罵著張家老太爺了。
“小煦?”張正初又叫了一聲。
周煦終於賴不下去了,應道:“昂……”
“是周煦嗎?”
“太爺,是我。”周煦硬著頭皮哈哈乾笑兩聲,然後捂著聽筒深呼吸了一下。
張正初當然不是他親太爺,只是周煦小時候在本家住過,為了討親近,張嵐和張雅臨讓他叫一聲太爺。
事實上,僅僅一個稱呼並不能起到什麼作用。起碼他不覺得張正初對他有多親近。他在本家住過好幾年,見張正初的次數一隻手都用不了。
這點從他根本沒存過張正初電話就能看出來了。
“太爺,你怎麼會給我打電話啊?”周煦哈哈乾笑著,問道。
可能是周煦年紀小,張正初衝著他語氣要比衝著張嵐、張雅臨慈祥許多,像個頤享天年又忍不住操心小輩的老爺子。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今天名譜圖上出了點岔子,你聽你小姨他們說了吧?”張正初問。
你小姨……
周煦仗著對方看不見,默默撇了一下嘴角。畢竟張正初以往提到張嵐都直接說“阿嵐”,可不會用“你小姨”這種稱謂。
周煦想了想說:“沒有啊,什麼岔子?”
那邊張正初似乎噎了一下。
倒不是說不過小輩,而是張正初以為就周煦這種凡事都鬧著要參與、要知情的性子,只要張嵐接完他和阿齊打過去的那通電話,就必然會被周煦纏著說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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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正初倒也沒噎太久,索性開門見山:“卜寧老祖復生這麼大的事,你小姨居然沒跟你提,你也不問問?不像你啊。”
他說到最後像是玩笑。
周煦哈哈了幾聲,說:“沒啊!我這不是懂事了麼,沒有纏著小姨多問。不過太爺說的這個我知道啊!”
張正初那邊不知怎麼又卡了一下。
周煦仔細聽了會兒,覺得應該是老爺子捂著收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