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擠著一個,誰都不願意落單。
“卷軸門下面有條縫。”有人把腳往後縮了縮,害怕地說。
周煦不耐煩道:“看見了,特地留的。之前我也留了,你們怎麼不說?”
“之前沒注意。”那人訕訕地說。
夏樵個子小腿短,坐在櫃檯上兩條腿都懸了空。
他看著周煦那熊樣,忍不住說:“你知道的還挺多的,你學的是哪派啊?跟你媽媽一樣用符嗎?”
“關你什麼事?!”周煦不知被戳到哪根筋,怒道:“管好你自己。”
夏樵有點懵:“我好好問你話,你怎麼這樣?炮仗精啊?”
“還好好問呢。”周煦捏著嗓子陰陽怪氣,“專挑雷區聊,狗屎。”
罵完他就不理人了,背對著所有人坐在那邊慪氣。
夏樵無辜被噴了一通,委委屈屈地閉上嘴。不過他還真的戳中雷區了。
周煦出生的時候資質不錯,小時候又在本家住過好幾年,每天跟著最厲害的兩個人打轉,天天聽小姨張嵐講判官的傳聞八卦,聽小叔叔張雅臨掉書袋,告訴他判官什麼什麼可為、什麼什麼不可為。
他對判官的各種事如數家珍,按理說,該是個繼承家業的好苗子,可是被他媽給折了。
張碧靈不讓他學實際的東西,從不帶著他進籠,也不準別人帶,怎麼鬧怎麼吵都不行。
所以他的叛逆期要比別人嚴重點,衝誰都沒個好臉,尤其是張碧靈。
眾人皆無話,在店鋪裡悶著,氣氛緊繃又糟糕。
忽然,夏樵瞄見角落的門縫外有一道影子,被卷軸門的稜紋映得有些扭曲,卻一動不動。像什麼東西站在門外,無聲地看著他們。
他寒毛直豎,把晃盪的腳縮上來,用手肘拱了拱後面的人。
“拱我幹嘛?!”周煦說。
夏樵:“噓——”
他拍拍周煦的肩,指著那道影子,用氣聲說:“是你媽嗎?”
周煦:“是你媽。”
夏樵本來正哆嗦呢,被他這麼一罵,氣得不那麼怕了。
周煦又說:“那裡有個垃圾桶,有影子不是正常麼。看你慫的。”
夏樵正要接話,另一側的卷軸門突然響了一聲!
他猛地轉頭看去,就見兩隻面板泛白的手從門縫底下伸進來,手指有點浮腫,無名指上帶著一枚戒指,勒出了紅印。
“臥槽!”
他驚叫一聲,嚇得周煦也跟著一蹦。
緊接著,那兩隻慘白的手扒住卷軸門一個使勁——
門被“嘩嘩”抬起,露出張碧靈的臉。
周煦翻著白眼長處一口氣,衝夏樵說:“這回是我媽。”
“什麼你媽我媽的?”張碧靈可能以為他又在亂髮脾氣,進來的時候皺著眉。
她手肘上挎著個不知哪處翻來的帆布包,還有一個燒水用的電水壺,舊雖舊,看著還算乾淨。
她把帆布包擱在櫃檯上,從裡面拿了一袋一次性紙杯,還有一瓶碘酒和一盒創可貼,以及一小沓黃表紙。
“你那鼻子還是處理一下吧。”張碧靈把碘酒遞給格子襯衫,
他被電梯削了鼻尖上的一點肉,總是淅淅瀝瀝往下滴血,沿路都是他的痕跡,襯衫也弄得斑駁不堪,遠看實在有點嚇人。
“我這血好像止不住。”格子襯衫臉色煞白,慌張地說。
“正常,在這就是這樣。”張碧靈說,“所以千萬不要再受傷了。”
她說著便在櫃檯裡坐下,抓著黃表紙和筆開始畫符,夏樵勾頭看了一眼,根本沒看懂。
張碧靈衝他笑笑,說:“沈老爺子不用符,你可能看不習慣。我來的時候沒料到這籠麻煩,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