傢伙去死,那是白瞎了,看了眼周圍的山陵,他扯了扯韁繩,放慢了馬速,希望座下的馬兒能稍微歇上一歇,畢竟,已經走了一天,東方玉都沒有下達過休整的命令。
同樣的路,同樣的人,甚至同樣的風景,楊昭依舊一身黑衫一言不發地跟著隊伍行進,只是這一次,似乎所有人都與他保持著默契的距離,他扶了扶左臉上漆黑的面具,腰上的佩刀仍舊還是他在東閣時的那一把。
東方玉留了李嚴守衛東閣,楊昭伸手摸摸馬兒頭上的鬃毛,忍不住皺皺眉,師父不在,那個傢伙難道不用人保護嗎?
日落之時,終於進入了汝寧府的一個小鎮,揀了間客棧,一行二十餘人這才落腳休息下來。
一身藏青色衣衫的東方玉率先上了樓,楊昭將馬交給店小二,無視一干人等挑釁的神色,徑直向大堂走去。
“楊掌事,如今升了官,就忘了我們這幫兄弟了嗎?”一個十八、九歲的青年面帶不屑地挑起了話頭。
楊昭不必看也知道是當初一起進東閣的那些人,他是真的很累了,並沒有心思去應付他們無聊的諷刺,只是對方似乎被他的態度激起了幾分怒氣,很是高調地道:“了不起嗎,靠出賣主子混上來的高位,坐著很舒服嘛,我呸,做奴才的本少爺見得多了,這麼不要臉的,卻還真是頭一回!”
他話音未落,只覺刀光一閃,一道氣刃迎面襲來,刃鋒彷彿要將他從中劈成兩半一般,徑直襲向他前額,頓時剝骨離肉般的錯覺從五臟六腑蔓延到七經八脈,卻又在片刻間消失於無形······
一瞬間,歷經生死的感覺,讓那人的冷汗不自覺地順著肩背涔涔而下,再回神,那張詭異的面孔竟然已經近在眼前,他腿下一軟,險些嚇得癱倒在地。
楊昭一把扶住他,語氣平靜地道:“看在東方左使的面上,這次就算了,下回想找我敘舊,刑堂隨時歡迎。”
他說罷,目不斜視地走進大堂,而剛剛趾高氣揚之人,此刻只能戰戰兢兢吐出一個“鬼”字。
餘下之人,皆是目瞪口呆地看著那人身後齊整整裂成兩半的石獅,再無人敢出一言。
坐在堂內的三人,將外間情況一一看在眼裡,齊武震驚地拽了拽兀自喝茶的李玄,“你可看到他拔刀。”
李玄面無表情地道:“沒有。”
“你確定這不是你教的?”
聞言,李玄那張向來無甚表情的臉扭曲了一瞬,“我可沒這種本事。”
“那這麼說,就算我們三人聯手也打不過他了?”張允擔心地道。
李玄點點頭,齊武拍拍張允的肩膀,“放心吧,雖然主子沒透漏給我們,但是我總感覺蓮小弟絕對不會傷害主子,否則李嚴又怎麼會這麼樂顛顛地留在黑木崖?”
“可是我那天······”
齊武打斷他的話:“你那天一時衝動傷了他,蓮小弟很大方的,你還不清楚嗎?”
“無論如何我們還是不能放鬆警惕。”李玄神色肅然地提醒道。
楊昭走到櫃檯前,看了眼同樣被嚇得兩手哆嗦的掌櫃,“剛才那東西,找東方玉賠。”
“是······是,大······大俠······剛才······才,那位爺,請您······請您去雅間兒。”
聽著掌櫃的稱呼,楊昭眼角抽搐了一瞬,也不再理會他在怕什麼,便徑直上了樓。
東方玉揮退店小二,看著仍舊站在門外的少年,“還愣著幹什麼?過來呀!”
楊昭猶豫片刻,終究是任命地走到他身邊,東方玉起身關上房門,抓住少年的胳膊,鬱悶地扯下他臉上的半張鬼面具,“可叫我逮到你小子了,咱先吃飯,吃完了飯再說!”
楊昭也不客氣,兀自坐下,兩人之間安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