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一仝打量著三步遠處的少年,心中也著實有些困惑,少年事事恭順,左右逢源,對付他們這些長輩,方寸更是拿捏到位,每每都能不著痕跡地奉承到家,卻又絲毫不讓人覺得有吹捧之意。直覺告訴他,這個少年絕非池中之物,如果當年的東方玉讓他覺得日月神教後生可畏,那麼如今的楊昭,卻更是讓他心中萌生出一絲不甘,莫不是神教當真已經成了這些後輩的天下!
教主將他安置在此,恐怕並不只有讓他這個長老教導後生那麼簡單,他看得出,對於楊昭來說,缺少的只是一個契機,只要契機一到,教主自然會重用於他,而這個契機,依教主之意,恐怕就是要他來創造了,所以,立功的機會,他自然不能不給。
“你既如此有心,熟悉熟悉地方事務也好,去吧。”
“多謝長老成全,楊昭必虛心向學,不負長老教誨!”
東方玉看著立在身前的人,壓下心中瀰漫的殺意,微微笑道:“阿彪,這一招是六子教你的吧?我瞧你也想不出這麼高明的手段。”
王笑乾頷首道:“還是玉哥厲害,確是表哥所言,若論高明,我等又怎及玉哥?我本來還奇怪,玉哥怎麼會為那個叛徒求情,若非表哥點撥,恐怕我到現在還想不明白,玉哥這一手反間計來得可真是妙,如此一來,任我行必定對楊昭起了疑心,只要我們再加一把火,到時不須玉哥動手,那個小子便必死無疑。”
“好,好,好,好一個借刀殺人!”東方玉笑著一連說了三個“好”字,每說一次,眼中的冷意便加深一分。
王笑乾微微一嘆,故作惋惜地道:“只是可惜了,郝長老竟叫那小子去巡查分堂,不過這也正好叫我們好生計劃一番,定叫他死無葬身之地,玉哥說對嗎?”
東方玉讚賞地點點頭:“阿彪,你跟六子果真是我的左膀右臂,得力腹心哪!”
······
看著王笑乾走出內室,隱在暗處的李嚴不由搖頭髮笑道:“哎呀呀,故技重施,好狠哪······”
東方玉看了他一眼,皺眉道:“我叫你來是想辦法,不是來聽你發牢騷的。”
李嚴頓了頓,正色道:“這還用我說嗎,主子?如今也就只有兩條路了,第一,犧牲了楊昭,先穩住他們,按原計劃行動,第二,你惹他們疑心,等不到我們實行計劃,他們狗急跳牆。”
“你不覺得你說的這些都是廢話嗎?”
作者有話要說: 後悔···存稿發完了···我的進度···
☆、此心如舊
李嚴搖頭道:“主子,不是我說喪氣話,原先的計劃實在是太瘋狂了,主子根基不穩,貿然行動,本來就勝算渺茫,而今又少了童長老的支援,這一場賭得太大,太冒險了。”
東方玉苦笑一番:“我何嘗不知,這些年,說到底我就個亡命之徒,哪一次不是賭?不賭我不會有今天,本來就兩手空空,所以就算輸了,那也沒什麼,可是現在······”
“現在,主子可是捨不得眼前的權位了嗎?”
東方玉只是微微笑了笑,卻並未開口,他以前是愛權位,那是因為除了權位他一無所有,現在仍然愛,因為有了權位,他才能去保護重要的人,不會讓當年的悲劇有第二次發生的可能,但是······
他更愛他的小鰱子······
那個臭小子猜得沒錯,他是沒失憶,也是故意不認他,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要用犧牲他來換取任何東西,這些年的打磨,讓他更加狹隘尖刻,初上黑木崖,那小子的無禮確實讓他心中惱火,他也確實沒想讓他活,後來因為看出他身上的諸多疑點,他才勉強將人放在自己身邊,但是慢慢的,他發現這個少年堅毅,倔強,平和,善良,還有著一些些可笑的天真,讓他一點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