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將一壺梅子酒都喝了,一邊懷裡摟著睡得沉沉的葉棗,一邊想著政事。
最後,四爺想,難怪棗棗要出來泛舟,果然很輕鬆啊。
最後,夜深了,四爺終於叫人往岸上劃。
等到了岸邊,四爺小心翼翼的將葉棗抱起來。毯子也就包著。
抱下船,也沒回碧月樓,這裡離得九州清晏近。索性就把葉棗抱去了九州清晏。
“你們回去幾個,看好五阿哥。”四爺吩咐。
、阿圓就叫琥珀和珊瑚都回去了。
葉棗睡得那叫一個沉,完全沒有什麼感覺,洗漱也好,更衣也罷,都睡著。
玉屑端來醒酒湯,四爺想了想道:“不必喝了,就這麼睡著吧。”
喝了醒酒湯起來說不定要頭疼,這麼睡一夜明兒起來也就沒事了。
也就是這一夜,臺島的夜卻是火光沖天。
鄭克臧頹然的靠在一截斷牆上:“大勢已去,大勢已去……”
“大公子,屬下護送您逃走吧!咱們不能送死!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幾個親近屬下扶著他。
鄭克臧卻灰心了。縱然他素來狂妄,也知道這回不可能翻身了。
去哪找個人打倒清帝呢?
若是真有這樣的人,也不過是引虎驅狼罷了。
他抽出佩劍,趁著幾個下屬不備,對著自己的脖子就是一下。
他佩戴的,當然是好劍,用了十成十的力氣,脖子上的動脈一下子就噴出血液來。
眼見是不能救了。
幾個下屬大叫一聲大公子,面面相覷之後,也都舉起了佩劍。
一行十九人,連同他們的主子鄭克臧一起,自刎在這斷壁前。
夜風蕭瑟,吹來海上的腥味,以及不知道燒著了什麼的焦味。更多的,還是血腥氣。
鄭克臧死了,當然他的兵馬也很快就是兵敗如山倒。
不過次日正午,就徹底敗了。
鄭克爽到了這裡,看到了這二十具屍體的時候,什麼都沒說,只是跪下,對著鄭克臧磕頭。
他心裡想,其實有時候他不及大哥的。
畢竟是他引來清兵,叫延平王府的基業毀於一旦。
事到如今,倒是大哥……自刎於此,他卻還苟延殘喘。
他日後沒有面目見祖宗了……
“司馬大人。”鄭克爽起身:“我大哥雖然……還請司馬大人允許我給他收屍。”
“哎……”司馬勳嘆氣:“二公子說的什麼話。大公子雖然與二公子有些隔閡。可畢竟也是延平王府的公子。如今人都去了,自然是要好生收葬的。如今天熱,趕緊的裝殮了,尋了冰塊鎮住。”
司馬勳吩咐道。
鄭克爽鬆了一口氣,他是恨大哥,可也沒法看著他暴屍荒野。
“二公子,三公子和四郡主到了。”一個將軍道。
鄭克爽回頭,就見三弟和四妹妹都在。
她們兩個看著臉色很不好,不過倒是沒有受罪。
“三弟,四妹妹。”鄭克爽叫了一聲。
素來和他們不親近,可事到如今,卻只有他們,才是他的親人。
“二哥,你還好麼?你受傷了。”鄭克至關心道。
“不礙事。不礙事。”鄭克爽想哭,可環境不允許他哭。
“司馬大人……咱們辦正事吧。我這一雙弟妹……素來沒有參與什麼事,還請司馬大人給皇上上摺子,饒恕他們,但凡有什麼不是,我一力承擔。”鄭克爽再不看一雙弟妹。
“又說錯了!”司馬勳笑道:“皇上最是仁厚,你不必擔心。”
鄭克爽笑了笑,與他一起回了許久不曾回的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