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女生臉紅心跳氣喘。
笑眯眯坐上他的車,我忍不住調侃。“中國人歷來稱美人為紅顏禍水,我看你也算得上了。只不過,你是男禍。公司裡不曉得內情的女生已經有人為你抱不平了,說我年紀一把姿色平平,仗恃自己是老闆千金,釣到金龜一頭。”
金銀瞥了我一眼,笑,“這麼幼稚的傳言,可見金氏裡的女性員工也都還天真。”
“不曉得如果我把你滿月的時候同我一起拍的裸照拿出來去向她們炫耀,不知道會不會引起公憤呢?”我十分期待地說。
“金錢!”金銀低聲吼,臉上飛過可疑的紅暈。
我“哈哈”大笑了起來,對於這個和自己洗澡一起洗到六歲的堂弟,他渾身上下有幾顆痣我都曉得,區區一張滿月裸照算什麼?
“金錢!”他又低吼了一聲,臉色又紅了些。“那也是你的裸照好不好?!”
“好啦,我不會的啦。”我拼命忍住笑意,不再鬧他。我深知,我欺負他,他頂多只會嘴巴上回我幾句,卻絕不會真正還擊。
回到家進得門,我的下巴幾乎掉下來,父親母親叔叔嬸嬸都在,我不意外,竟然連遠在法國鄉間養老的祖父祖母也在,就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了。而,最讓我吃驚的,是端坐在他們對面的拉斐爾。我不記得有叫他登門。
“Time和小銀回來了。”父親笑著說。“快來向爺爺奶奶請安。”
我和小銀老老實實地走過去,彎腰行禮問好。這些長輩長年不見一次,如無重要事情,根本不會回來。
“乖,小錢小銀乖。”祖父祖母笑著嘉許。
“Time,過來坐。”父親拍拍身邊的沙發。
當我要依言走過去時,金銀突然緊緊抓住了我的手,緊緊的,彷彿要捏碎我的手骨般大力。我忍住疼痛,抬頭望住他。“小銀?”
他低下頭來看我,只看了一眼,卻給我一種驚心動魄的感覺,似乎,他的靈魂中的兩方,正在進行激烈而殘酷的廝殺,沒有平局,只有非死既生的慘烈。
終於,他緩緩、緩緩地鬆開了我的手,象是要放開他生命裡最重要的珍寶,亦象是割捨了身體的一部分、靈魂的一部分,那麼徐緩又那麼沉重。
我有種錯覺,這一次,就要永遠失去什麼了。下意識地,我想再拉起他的手,可是,他輕輕將自己的手握成了拳。
“去罷。”他微笑著對我說,然後,他站到叔叔嬸嬸身後去了。
我的心,微微痛了痛。從小到大,除了去義大利那一次他放開了牽住我的手,他再沒有放開過。這,卻是第二次了。
然,我還是走過去坐在父親身側,注視對面的拉斐爾。他似是知道我此時心緒紛亂如麻一樣,向我展了一個帶有安撫意味的笑,接著,他站起身,向父親母親叔叔嬸嬸還有祖父祖母鞠躬。
“金先生,金夫人,我此次前來,是向你們致上我最真誠的歉意,抱歉在八年多前,將Money強行留在我身邊,讓你們失去聯絡長達五個月之久,給你們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對不起。”
“生財、富貴,這個洋小子說的是什麼意思啊?”祖父祖母並不知道當年我失蹤的事,所以聽得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媽,他以前欺負過咱們家小錢,所以今天是來登門道歉來的。”嬸嬸小聲在祖母耳邊當解說員。
父親上下打量拉斐爾。良久,才微微笑了一笑。
“已經是陳年舊事了,難得你還記得上門來致歉。好,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我聽了拋開稍早心間的微痛,險險失笑。以拉斐爾的中文造詣,後面這一句,只怕有聽沒有懂。
父親斜睨了我一眼,嘀咕。“女生外嚮。”
我立刻低眉斂目,眼觀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