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墾出來種莊稼,河灘被改造成田野種水稻,髒水塘被清理乾淨用來養魚,昔日偏僻的地界通了一條寬闊的官道。原本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百姓們逐漸過上了富足的生活,繳納的稅也能跟其他州的持平了。
朝野上下無不為之高興,女皇特意嘉獎了楚王及益州的官員們。
顧煙嵐在收到女皇讓她回都城的旨意後,直接回書一封,表明自己暫不回去的意圖,然後收拾東西離開益州,走向下一個貧瘠的州郡。
哲學上說,理論要與實踐相結合。
哲學上又說,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接下來的兩年裡,顧煙嵐的足跡幾乎遍佈整個錦華國。
她每到一個地方,都先與當地的百姓進行交涉,檢視當地的實際情況,再去見當地的官員們。推廣新政策,撤掉壞官吏,禮賢下士,謙以待人,但凡她走過的地方,大多慢慢變得富裕起來。不過短短兩年,錦華國似乎再沒人記得當年的楚王是個怎樣的人。
五年,說長其實也不是很長。
錦華國的變化在一點一滴之間,百姓家裡的糧倉滿了,國庫的錢銀充盈了,太女負責養的兵也強盛了。
唯一不變的似乎只有楚王府,缺了主人的楚王府。
日光正好。
孟書遙靜靜地坐在石桌前,翻看著手中的書籍,不時提筆在手邊的紙上記錄著什麼。
和煦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折射出耀眼的光暈。
“王君。”
端來茶水和點心的小廝輕聲提醒道,“您先休息一下吧?”
孟書遙微微笑道,“等我把這一頁看完。”
小廝皺了皺眉,輕輕地將點心和茶壺放上桌,看著正認真往紙上寫東西的孟書遙,止不住地心疼。他家公子這麼好的人,楚王竟然也忍心將他一個人留在王府,楚王走了這五年,最苦的可是公子啊!公子千里迢迢從東明嫁了過來,剛剛大婚楚王便請旨離開都城,公子孤身在此,不僅要看顧整個楚王府,還一心為錦華國著想,幫著那些農民改良灌溉犁耕的工具,楚王日後回來了,若是不好生待公子,就……就太沒有良心了。
孟書遙落下最後一筆,長舒了一口氣,放下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他眼角的餘光瞥見小廝臉上一臉的憤色,不禁笑問,“你怎麼了?”
“王君,楚王殿下都離開了五年了,您說……她回來的時候會不會……帶了別的人啊?”小廝擔憂地望著孟書遙。
孟書遙的手一頓,慢慢地將茶杯擱在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小廝慌了,“王君,奴婢……奴婢是無心的。”
孟書遙抿緊唇,“不怪你。”
“王君!奴婢是為您不值啊,女子大多喜新厭舊,楚王在外面五年不見您,誰知道有沒有……”小廝的聲音低了下去。
孟書遙的眼睛黯了下去,似是蒙上了一層霧氣般,“若真是那樣就好了……”他的聲音很低,低得連旁邊的小廝都沒有聽見。
“王君您說什麼?”
“你又聽到什麼閒言碎語了?”孟書遙捏起一塊糕點送進嘴裡,溫聲問道。他的情緒已然恢復如常,彷彿剛剛那一瞬的低落只是錯覺一般。
小廝聞言臉色立即變了,他十分生氣地道,“奴婢是聽府上的人說的,說是現在城中許多未嫁的男子都將楚王殿下視為理想的妻主,朝中有的大臣也有心與楚王殿下結親。王君……她們都……她們都說您已經……待楚王殿下回來,府上也該進新人了……”
孟書遙垂下睫毛,輕輕嘆了口氣,“是嗎?”
顧青蔓一走五年,他孟書遙年紀也大了,等她回來之時,自然還是年輕好看的公子更能討她的喜歡。
如今的顧青蔓已不是當初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