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豪強,一般都做些什麼事情呢?」蘇昊問道。
「強取豪奪,欺男霸女。」薛勇道,說到此,他用手指了指後宅的方向,說道:「就比如說我們剛才遇到的溫秀才家,唉,多好的一個人家啊,頃刻間就毀了,這都是那幫人做的孽啊。」
「這是怎麼回事,你能說說嗎?」蘇昊問道。
薛勇道:「這事說來話長。這溫秀才就是汝寧本地人,家裡留下了一些家產,他自己又考上了個秀才,娶了個賢惠的娘子,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這溫秀才平日給有錢人家的孩子當教書先生,掙的錢也夠養家餬口。閒下來的時候,他就一心溫書,就想著考中個舉人,得以光宗耀祖。」
「嗯,這的確是不錯。」蘇昊應道。
薛勇繼續說道:「誰料想,無緣無故地,溫秀才家就遭了禍事。他去到一家員外家裡當教書先生,員外家裡偏生丟了一塊祖傳之玉,便指責是溫秀才偷了,告到縣衙,湯知縣就下牌子,叫我們把溫秀才給拘了。」
「呵呵,這種伎倆……實在是令人恥冷。」蘇昊冷笑道。
「小人與溫秀才從前就認識,小人家的孩子讀書有什麼不懂的地方,也請溫秀才指點過,所以小人與溫秀才私交甚密。小人自然知道,溫秀才不是那等會偷盜之人。但是,知縣發了話,小人也不能不抓人,小人能夠做的,就是讓牢房裡的牢頭對溫秀才多加照顧而已。」薛勇道。
「後來呢?」蘇昊問道。
「因為事情涉及到秀才,湯知縣也不敢隨便用刑,更不敢隨意定罪,只是說把溫秀才拘著候審。可是,這時候就有人去向溫家娘子說,溫秀才此次凶多吉少,必須拿錢打點才能脫厄。溫家娘子哪知這是圈套,竟然被人哄著去借了高利貸……」薛勇道。
「莫非那員外誣告溫秀才,就是為了把事情推到這一步?」蘇昊道。
薛勇點點頭:「正是如此。在溫家娘子借了高利貸之後,湯知縣就以查無實據為名,把溫秀才給放出來了。可是溫秀才回到家,才知道自家娘子借的高利貸已經滾了好幾番,催債的人把門給堵上了。」
「後來呢?」程儀忍不住追問道。
第281章 欲擒故縱
「最後還能怎麼樣,借錢是溫家娘子自願的,並非遭人脅迫,所以縣衙也管不了這事。溫秀才家還不起這高利貸,只得把房子抵給了債主。溫秀才氣急之下,暴病身故。溫家娘子帶著小英子搬到了土地廟裡,平日只能靠溫家娘子替人做些針線為生。」薛勇憤憤然地說道。
「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呢?」蘇昊問道。
薛勇道:「我原來也不知道他們是為了什麼,後來才聽說,是一位開酒樓的洪掌櫃,看中了溫秀才家的那塊地,想盤下來翻建成酒樓。找溫秀才說了幾次,溫秀才推說是祖宅,不願出售。這洪掌櫃才串通他人,來了這樣一齣戲。」
「可是……那員外狀告溫秀才偷了他家的東西,如果查無實證,就屬誣告。照大明律,誣告是要反坐的啊。」程儀質疑道。
薛勇苦笑道:「人家也沒有告溫秀才偷盜啊,只是說家裡丟了東西,要官府幫著盤查。溫秀才被帶進縣衙,一沒過堂,二沒捱打,只算是協助問案,不算是被告,所以這誣告之罪,也就扣不到那員外頭上了。」
「好深的算計啊。」蘇昊冷冷一笑。
從薛勇介紹的情況來看,這些坑害溫秀才一家的人,對於法律是非常清楚的,他們從頭到尾都沒有做違法的事情,但卻實實在在地達到了目的,把溫秀才一家推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在這中間,溫家娘子彭氏不懂得高利貸的厲害,救夫心切,被人誆騙,是關鍵的一環。但細細說來,像這種家庭婦女,又有多少能夠懂得這些事情的呢?
「蘇大人,你可否想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