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菲青道:“馬師兄和我剛趕到孤山,遇見了馬善均馬大
爺。他知我們不是外人,說起獅子峰比武之約。我們連忙趕
來。”四下一望,見無人死傷,大為放心。
馬真和王維揚以前曾見過面,雖無深交,但相互佩服對方
武功,至於紅花會群雄,早聽餘魚同說過,神交已久,相見都很
歡喜,互道仰慕,竟把張召重冷落在一旁。
張召重留也不是,走也不是,不由得十分尷尬。馬真早已
聞知這師弟的劣跡,滿腔怒火,本想見了面就舉出本派門規,
重加懲罰,卻見他衣上鮮血斑斑、臉色焦黃,目青鼻腫,極為狼
狽,不由得一陣心酸,道:“張師弟,你怎麼弄成這個樣子?”張
召重悻悻的道:“我一個人,他們這許多人,自然就是這個樣
子。”
群雄一聽,無不大怒。周綺第一忍耐不住,叫道:“還是你
不錯?馬師伯、陸師伯,你們倒評評這個理看!”手執單刀,又要
衝上去動手。周仲英一把托住,說道:“現在兩位師伯到了。武
當派素來門規謹嚴,我們聽兩位師伯吩咐就是!”這兩句話分
明是在擠迫馬真。
馬真望望陸菲青,望望張召重,忽然雙膝一曲,跪在周仲
英和陳家洛面前。群雄大駭,連稱:“馬老前輩,有話好說,快請
起來!”忙把他扶起。
馬真心中激盪,哽哽咽咽的道:“各位師兄賢弟,我這個不
成才的張師弟,所作所為,實在是天所不容。我愧為武當掌門,
不能及時清理門戶,沒臉見天下武林朋友。我……我……”咽
喉塞住,說不出話來,過了半晌,對陸菲青道:“陸師弟,你把我
的意思向各位說吧!”陸菲青道:“我師兄知道了我們這位張大
人的好德行之後,氣得食不下咽、睡不安枕,不過……不過總
是念在過世的師父份上,斗膽要向各位求一個情。”群雄眼望
陳家洛和周仲英,候他兩人發落。
陳家洛心想:“我不能自己慷慨,讓周老英雄做惡人,且聽
他怎麼說就怎麼辦。”當下一言不發,望著周仲英。
周仲英昂然說道:“論他燒莊害子之仇,周某只要有一口
氣在,決不能善罷甘休。”頓了一頓,續道:“可是馬師兄既然這
麼說,我交了你們兩位朋友,前事一筆勾銷!”周綺大不服氣,
叫道:“爹!”周仲英摸摸她頭髮,說道:“孩子,算了!”
陳家洛道:“衝著馬陸兩位前輩,我們紅花會也是既往不
咎。”
馬真和陸菲青向著眾人團團作揖,說道:“我們實是感激
不盡。”
無塵冷然道:“馬道兄,這次是算了,不過要是他再為非作
夕,馬道兄你怎麼說?”馬真毅然道:“貧道此後定當嚴加管束,
要他痛改前非。若他再要作惡,除非他先把我殺了,否則我第
一個容他不得!”
群雄聽馬真說得斬釘截鐵,也就不言語了。馬真道:“我帶
他回武當山去,讓他閉門思過,陸師弟留在這裡,幫同相救文
四當家。貧道封劍已久,不能效勞,要請各位原諒。等文四當
家脫險,陸師弟你給我捎個信來,也好教我釋念。我那徒兒魚
同怎麼不在這裡?”
陳家洛道:“十四弟和我們在黃河邊失散,後來聽說他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