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的婦產科醫生。她唯獨不能容忍兩件事,一件是高中生談戀愛,另一件就是人工流產。她認為前者可以和婚外戀畫等號而後者更是變相的謀殺和自殺,同時還是對上天賜予我們的神聖功能的褻瀆。上一次我帶同學去的時候,她給人家做了系統的如何避孕以及人流的危險性的講座,這比某些大夫的冷嘲熱諷更讓人難受。
“求求你了!她是我最好的姐妹,本來她想自己去私人診所,我害怕不安全,所以才來找你幫忙,你不會見死不救吧?”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傻瓜才會有下一次。我還要回學校主持一個講座,我就把她交給你了,好好照顧她,別逗她,她現在特敏感。”
“明白。”
我們回到診室。
“我回學校了,我哥會照顧你的,放心。”
白雪點點頭。
“好好幹!”臨走之前,她在我的後背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婦產科有一位我熟識的大夫,姓徐,是我老媽的同學,我給她打電話把情況和她簡單說了說。“你們過來吧。”徐大夫公事公辦地說。
“白雪?”
“嗯?”
“沒有公主?”
她迅速地看了我一眼,沒有笑的意思,搖搖頭。我最害怕開玩笑的時候對方沒反應,那會讓我很尷尬。
我清了清嗓子。
“害怕嗎?”
她點點頭,臉色不太好看。
“放鬆點,有我在呢。”
她又點點頭。
我知道我的話一點力度也沒有。我想安慰她,可是我拿什麼啊?既沒能力親自為她手術,又沒第一手經驗可傳授。雖然我已經二十大幾,交往過一些女友,卻從未粗心大意到使人受孕的程度。
徐大夫在自己的診室裡正襟危坐,等著我們,我突然覺得她有點像法庭裡的法官。跟我老媽一樣,我也痛恨人工流產。徐大夫問我白雪是我什麼人,好像是那麼隨便一問,卻包藏著惡毒的禍心,聲音聽上去不大,白雪卻可以聽得清清楚楚。這些中年婦女對前來做人流的年輕姑娘懷有敵意,總是要不失時機地挖苦幾句,用賈寶玉的話說女人一旦沾染了男人的混濁氣息就變得尤其可惡。無形中她給我出了一道題,做傳統道德的衛道士還是反抗者,看來她還不太瞭解我。我說她是我的女朋友。
我的回答出乎兩個人的意料,剛才還臉色蒼白的白雪一下子變得紅光滿面,而徐大夫的臉則滲出一層陰霾,她愣愣地看了我大約十秒鐘。
“你媽媽可是跟我說你沒有女朋友的,而且她還要我替你物色呢。”
“我沒跟我媽說。”我撓撓腦袋,堆出一臉媚笑。
“你這孩子!你太不負責任了!”徐大夫怒不可遏,幾乎是衝著我大喊,“虧你還是醫生呢。你說你,啊?你也是醫生,你媽還是婦產科醫生,你,我都不知道說你什麼好。多好的姑娘啊,多漂亮啊,你還不知道珍惜,還這麼大大咧咧的。她還是學生吧?”
“是。”
“我都想揍你!”她停下填單子的手,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你媽現在還不知道吧?”
“不知道,就是不想讓她知道,才來找您。”
她用鼻子哼了一聲,說:“那你的如意算盤可打錯了。”
女人真是奇怪,如果男人不在,她們就是互相憎恨的仇敵,一旦男人出現,她們立刻結成聯盟同仇敵愾。
白雪感激地看著我,我揹著徐大夫向她眨眨眼。
我一直把白雪送進手術室門口。
“回去吧,現在才知道心疼。”徐大夫沒好氣地說。
“徐阿姨,您輕點!”徐大夫被我氣笑了。
“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