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此刻感覺,我要氣死了。他笑笑,轉頭吩咐那個連星:“拿些吃的過來,看來她是肚子餓了。”我磨磨牙齒,起身就走:“你才餓了,你們全家都餓了。”結果起得太猛,不小心踩到裙角,差點摔在泥爐子上,被他一把撐住:“這又是要幹什麼?”我抿住嘴唇,把眼淚逼回去:“去散步!”他將我放好:“吃了晚飯再去。”我推開他:“不行,我習慣要吃晚飯前散步的。”
他皺眉:“什麼時候開始有這個習慣的?我怎麼不知道?”我咬咬牙:“今天開始有的。”
“……”
走過老遠,背後傳來連星的輕笑:“小姑娘好像氣得不輕。”都怪我耳力太好,但同時又很想聽聽慕言的反應,豎起耳朵,卻只聽到輕飄飄一句:“隨她。”眼淚立刻就冒出來,我想,媽的,這個人他太討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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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亮起繁星,像開在漆黑天幕的花盞,我蹲在醫館後一個茅草亭中思考一些人生大事,湖風拂過,覺得有點冷,將手往袖子裡縮了縮。所謂知易行難,真是亙古不變的道理,好比我一直希望自己看開,而且不斷暗示自己其實已經看開,事到臨頭髮現看開看不開只在一念之間,而這一念實在變化多端,仰頭望無邊星空,彷彿能看到黑色流雲,我嘆了口氣。嘆到一半,背後傳來腳步聲,不用回頭也知道是慕言,我趕緊閉口,假裝沒有發現他,也絕不開口理他。他笑了一聲,自顧自在我身旁坐下來:“方才得了個有趣的訊息,想不想聽?”我將頭偏向一邊:“不想聽。”他把一個食盒放下來:“我還以為你會有興趣,”頓了頓:“是關於景侯容垣的。”我將頭偏回來:“哦,那就姑且聽聽吧。”
我以為會聽到容垣的下落,但只是有點吃驚地得知容垣抱恙禪位後,身邊竟一直秘密地跟著藥聖百里越,慕言握著扇子饒有興味,唇邊一絲淡笑:“百里越是最後留在景侯身邊的人,容垣是生是死,東山行宮裡那場大火又是怎麼回事,想必問問他就能曉得了。”
一些東西驀然飄過腦際,我靈機一動道:“莫非鶯哥來隋遠城就是為了找百里越?百里越他,人在此處?”雖然知道君師父和百里越有交情,但也聽說這位藥聖向來行蹤不定,倒是會找好地方避世隱居。
慕言含笑點頭:“猜得不錯,不只如此,平侯容潯之所以出現在我們坐的那艘船上,應該也是為了來隋遠城尋找百里越。”
我有點驚訝:“他找百里越做什麼?難道景侯果真沒死,連他也不知容垣下落?”
慕言意味深長看了我一眼:“這倒沒有聽說,據我打探到的訊息,說的是平侯宮中那位備受寵愛的月夫人莫名卒了,下葬之時平侯聽信巫祝之言,說月夫人壽數未盡,還有救,於是遍天下地尋找名醫,十幾日前,打探到百里越隱在隋遠城。”
我忍不住冷笑了一聲:“他倒是有心,以王侯之尊親自來求醫,對錦雀倒是滿滿當當的情意。”話落地突然反應過來這個態度簡直就像在心平氣和同慕言談心,趕緊抿住嘴唇,我還在生氣,和他談什麼心,不管他說什麼,就都沒再答一句話。
他微微皺眉:“剛才還好好的,這是怎麼了?”但我還是沒有理他。
良久,他嘆一口氣:“肚子餓了就鬧彆扭?晚飯吃了麼?”結果他從始至終就覺得我是肚子餓了在鬧彆扭,我深吸一口氣,轉過頭狠狠瞪他一眼:“老子不餓!不吃!”
他開食盒的手頓了一下:“什麼?”
我正想氣勢洶洶地再重複一遍,嘴裡突然被塞進一隻個頭頂大的餃子,他眯著眼睛看我:“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我被餃子嗆住,心有餘力不足,手忙腳亂要把嘴裡的東西吐出來。他涼涼地:“敢吐出來試試。”我本來想試試就試試,結果背後突然什麼鳥呱地叫了一聲,驚得一下子把半口餃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