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天樞聽得漫不經心，只一雙桃花眼緊盯著近在咫尺的面孔，左胸膛劇烈的跳動，半晌，彎了彎唇角，極力笑得玩世不恭一些：“誰說歲月想把殺豬刀，這麼多年，你這張臉一點沒變……”

字字句句越發苦澀，他別開眼，似是嘆息：“還是……那麼像她啊……”

魔界

血月高掛長空，昏鴉棲於枯樹，偶爾發出刺耳的尖叫聲。。903ce9225fca3e988

第六十四章　剜心（上）

換經脈的過程極其繁瑣，要將其體膚剖開，將斷開的經脈用新經脈接上。

這鮮血白骨神澈自認為也見了不少，可當瓷刀剖開她肌膚的剎那，他還是哇的一聲乾嘔起來，一種骨血相連的痛湧上他的心頭，他覺得自己要虛脫了。

若是換任何一人躺在這裡，他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可如今是她啊……

已是第四日三更，天際矇矇亮，玉精閣內搖曳的燈火終於熄滅。

抹去額角的汗跡，神澈本就蒼白，這一翻忙碌下來，已近乎透明，似乎隨時都會消失般。

將濺滿鮮血的床單換下，神澈猶豫了一下，脫下千年雪狐裘披在她的身上，小心的掖好，生怕將她驚醒。

微微冷風從門縫間灌入房內，雪緞下單薄的身軀打著寒戰，神澈將雪緞裹緊，垂眸看她安靜的睡顏。

細密的睫毛微微的顫，打下一片陰影，毛茸茸的。

看著看著，神澈覺得似乎沒那麼冷了，他探出手，想去觸控那兩扇毛茸茸的睫毛，周圍很冷，他的身軀卻更冷，探出廣袖的指尖還冒著絲絲縷縷的寒氣。

那一日他替她擋去天罰並不輕鬆，差點將一條老命留在那裡，幸而他能撐回百里墟，那裡有眾神遺留下的神族氣息，只要在那裡沉睡五千年基本就能恢復。

此刻她沒事了，自己也該回去了，這一次強撐著身體出來，怕是又要多睡三千年。他想：回去就睡吧。

只是有點捨不得……

他虛望著她的面孔，混沌的眸中映不出天，映不出地，只有她的面孔安然沉睡。

其實他從來都不盲，只是沒有什麼能入的了眼罷了。

指尖即將觸到她的面孔，卻陡然停住，迅速覆在水色薄唇上。

“咳咳……咳……”

刺目的鮮血在潔白的雪緞上漸漸暈開，似開的慘烈的花，那顏色的對比太分明，太觸目驚心。

神澈扶著床沿，轉身想將掌間袖間染上的鮮血處理掉，不經意間卻對上一雙眼眸。

周圍很暗，夜色涼薄，她那雙眼卻亮的異常，澄澈的讓人心驚。

她不知何時醒了，眸中沒有絲毫剛剛甦醒之人的倦意虛弱，緊盯著他掌心那抹灼眼的紅。

神澈微微的愣，卻僅是片刻，從容將鮮血洗去，淡然微笑，完全沒有被窺破的尷尬：“不小心蹭上的。”

蓮夙不語，或許是沒有力氣言語，僅是用一雙瞪的溜圓的眼盯著他，或許是笑久了，神澈覺得自己的面部有些僵。

“你沒事了，我先走了……”

他轉身，想離去，腳步卻突然頓住，一隻消瘦的手已捉住他的衣袖，他側首，正對上那雙空靈若谷的眼，他想說點什麼，卻手中一輕，她以極快的速度奪過他手中的瓷刀。

“其實……你大可不必這樣。”

這一切來的太突然，神澈甚至來不及思考這句話中的深意，刀鋒一轉，剎那間他很恨自己眼盲看不到眼前發生了什麼，只聽到錦鍛碎裂的脆響，繼而有什麼溫熱液體濺上他的側臉，帶著微微的腥甜。

他極力的把眼睜大飛，睚眥欲裂，卻依舊只有黑暗映入眼簾，手指極力的摸索著，卻只摸到一絲溫熱，他分辨不清眼前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