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子可真不簡單啊,朕原本以為他身為逃犯,四海漂泊,能保得一條命就應該很知足了,沒想到他區區一個二十多歲的少年。不僅學富五車。還有這麼深的見識。滿朝文武重臣,能超過他的還真不多呢。”
蕭皇后微微一笑:“至尊啊,你也別把這孩子誇得太狠了,他雖然初逢大赦,有一腔的報國之心,但畢竟人生的閱歷還不足,不知官場人心險惡,也不知道朝堂之上忠奸難辨。只是從一些史書中有一些書生之見。真要按他那法子辦,還不出大亂子啊。”
楊廣心中一動,道:“難道他還有什麼法子,能解決這些胡將們佔著天下三分之一地方官職的現狀?要是他真有這個本事,可是幫著朕除了心腹大患了。朕之所以要從關中遷都到洛陽,還不是想離這些胡蠻子們遠點麼。”
蕭皇后微微一愣,連忙道:“沒有沒有,臣妾只是一時失言罷了。請至尊千萬不要當真。”可是她眼神中神色慌亂,顯示了他的心口不一。
楊廣哈哈一笑,拉住了蕭皇后的手。道:“皇后啊,你什麼時候也學著要在朕的面前說謊了呢。這樣不好。朕知道,蕭銑雖然年輕,但極有城府,有些話是不敢在朕面前說的,但一定會和你說,最後再傳到朕的耳朵裡,對吧。”
蕭皇后幽幽地道:“至尊,你總是這麼英明,臣妾什麼心思都瞞不了你。”
楊廣點了點頭,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道:“現在是非常時期,朕初登大寶,但無論是關中胡將還是漢人大族的那些老傢伙們,都私下裡看著朕不爽呢,這點朕也知道,恨不得一朝之內把這些傢伙通通趕出朝廷,全部換上自己人!”
“可是你也知道,先皇一直忌憚著朕,朕不要說當年當揚州總管的時候了,就是後來進了東宮,也不敢建立自己的僚屬,所以朕一直沒有自己的班底。現在朕登上皇位了,身邊卻沒幾個可依靠的重臣,難道還要再任由老賊楊素擺佈嗎?”
蕭皇后也跟著恨恨地道:“楊素老賊當年兩邊搖擺不定,只想著利用我們幫他打擊高熲,又不肯跟我們家結親合作,大概他也沒想到至尊您真的能入主東宮。這仇我們是一定要報的,只是老賊在朝為相多年,勢力龐大,也只能徐圖之,先慢慢清除他的羽翼,再找機會挖老賊的根才行。”
楊廣很滿意蕭皇后的這種態度,微微一笑:“皇后啊,可是老賊帶兵多年,關中胡將們一大半都當過他的屬下,這老賊也一向會給這些胡將們上報戰功,拿著朝廷的封賞收買人心,所以欲動老賊,還得動搖他的這些根基才行,起碼讓胡將們不能再掌兵,也不能當這麼多刺史,這樣才可以下手。”
蕭皇后的臉上閃過一絲得意:“至尊,此事其實並不難辦,銑兒其實跟臣妾說過一個法子,只是因為他是叛臣之後的身份,剛才不敢在您面前說出來,所以才希望由臣妾跟至尊轉述。”
楊廣一聽大喜,連忙道:“什麼法子?快說快說。”
蕭皇后的眼光中閃出一絲狠毒,一向溫婉柔和的語調也突然變得冷酷起來:“當年大隋新建,四方不安,尤其是突厥在北方對我朝的威脅極大,因此先皇才設了各地的總管,在北地一帶,讓這些胡將們領兵鎮守一方,以防突厥。”
“現在突厥已經臣服,而上次幷州總管楊諒起兵謀反,至尊,這不正好給了您合適的藉口嗎?”
楊廣心中一動:“蕭銑的意思是,讓朕下詔廢天下總管?”
蕭皇后點了點頭:“是的,這些總管的權力太大,不僅管軍,還管所在州郡的錢糧,哪怕只有一州一郡之地,也基本上是被這些胡將為主的總管所控制,甚至都一個個以防備突厥為由,不向朝廷納稅,反過來還年年向朝廷索要錢糧兵馬,現在突厥已經臣服,還繼續留著他們做什麼?”
楊廣站起了身,來回踱了幾步,還是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