爨震的臉色一變,沉聲道:“撤?怎麼能撤呢?阿爸當年留下的基業,可不是讓我們拱手送人的,一戰不打就撤,有臉去見阿爸,去見我們的祖先們嗎?”
爨震的聲音粗渾雄壯,就象打雷一樣。震得每個在座的人都耳膜鼓盪,那些剛才都議論著要跑路的酋長們都不說話了。而爨歸等熱血主戰派又都一個個喜形於色,得意起來。
爨進的眉頭皺了皺,站起身,以手按心口,向著爨震行了個禮:“尊敬的烏族大酋長,對於您對率部落勇士來這裡援助我們白族各部,我僅代表我們大鬼部落向您表示最誠摯的謝意,隋軍將至,不知您有多少把握,能打退這些隋人呢?”
爨震剛才進門前就聽到這爨進一直主張逃跑,他是戰士,天生對這種神神鬼鬼的祭司巫師有種本能的反感,但仍然向其回了個禮,淡淡地回道:“這次我帶來了五萬烏族戰士,就是為了打贏這仗的,當年隋朝南寧州總管的軍營我也去過,雖然他們的作戰方式和我們不一樣,但我是有信心勝過他們的。”
此言一出,又是引起一陣在座酋長們的議論紛紛,就連熱血主戰派的那幾個部落首領,也覺得爨震有些言過其實了,畢竟隋人很少見,烏族天天見,也沒覺得比自己強那麼多啊。
爨翫也覺得自己這大哥可能是在吹牛,連忙打起了圓場:“來,大哥你一路辛苦,坐下來再說。”言罷就要把爨震向自己的主座去引,那裡一直襬著一把虎皮交椅,就是特地為爨震準備的。
爨進卻不依不饒地說道:“烏族大酋長且慢,我看各位首領都對您的說法有點懷疑,我們烏族和白族多少年都相互知根知底,雖然烏族勇士要更強悍一些,但畢竟我們不象隋人那樣鐵盔鐵甲,強弓硬弩,您說一定能打贏此戰,我想大家都有興趣知道如何能贏下來。”
爨翫回頭厲聲喝道:“大鬼主,我大哥既然領兵前來,又說了有打勝的辦法,那就不會有錯,你一再苦苦相逼,究竟是什麼意思?你以為隋人會放過你的大鬼部嗎?我們白族和烏族是一個整體,世代都生活在這南中地區,隋人來了也不會有你好果子吃,現在六詔部落都陷在隋人手上,這些都是我們的同族兄弟,能眼睜睜地看著不管嗎?”
爨進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紅,也梗著脖子叫道:“大酋長,我們都是部落的首領,要對自己整個部落的子民負責,今天在這裡要是打輸了,那我們可能一個都跑不掉,相當於給隋人一鍋端啦。”
爨翫的眼神冷厲如電,緊緊地盯著爨進的臉,一字一頓地說道:“大鬼主,你如果不想打,可以現在就帶著你的人滾回你的部落打游擊去,只是別在這裡擾亂軍心。”他轉頭四顧,目光從一個個酋長們的臉上掃過,“大家都應該清楚,我大哥是我們整個南中地區的頭號戰神,他說能贏,就一定能贏,這裡是我們祖輩世代生活的地方,別說是史萬歲掛帥,就是楊堅親臨,我們也能滅了他們。”
爨進的臉掛不住了,這回連脖子也脹紅了:“那好,既然兩位大酋長這麼有把握,那看來我們在這裡也是多餘,恕我直言,這幾天我的占卜都不吉利,而且現在我也看不出有什麼能贏的希望,總不能說烏族大酋長兩句話就能滅了隋軍,現在我得帶我們的戰士回自己的部落了,對不住大家啦!”
爨進說完,轉身欲走,而一向與他交好的十幾個部落酋長也紛紛起身,只聽這時候爨震的大嗓門響起:“大鬼主,你就不想聽聽為什麼我有信心打贏嗎?”
爨進的身子微微一震,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一臉的驚愕:“烏族大酋長,你鼓舞大家計程車氣可以理解,但不會真的以為你有本事能贏吧,這可是隋朝從北方調來的正規軍,還不是那些蜀地的兵士!”
爨震冷冷地說道:“我當然知道他們是隋軍的正規軍,但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有信心戰而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