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拙一時語塞,剛才他聽到李承乾直呼張陵的字,就感到大不舒服,這說明張陵在未來的皇上眼裡,已經是近臣心腹,嫉妒心作祟,所以失口說出那麼一句,就是想給張陵上點兒眼藥,哪怕李承乾剛才沒有注意到,現在心裡也有個疙瘩,而張陵最恰當的反應應該是惶恐情罪,為自己的用詞不當進行辯解,可現在一句反問,倒讓他作起難了。
李泰眼中流露出一絲頗堪玩味的笑容:“張大人,王大人的意思是你不應該將太子比做蛇頭,而且還是個不在蛇頸上的頭。”
高士廉有些奇怪的看了王守拙一眼,笑道:“張大人定然無此意,王大人也並非是這個意思,對不對?”
“對,對高大人明鑑”王守拙先在已經悔得腸子都青了,至於怎麼個‘對’法,他是再也不敢摻和了。
李承乾若有深意地看了王守拙一眼,向張陵點點頭:“鴻漸,繼續說下去。”
張陵先向李承乾和李泰拱拱手,不慌不忙地道:“太子殿下與越王殿下皆是龍種,臣焉敢妄語。臣以為,這船廠一事雖然是太子殿下一力促成,但船廠本身還需要一個優秀的管理者,才能夠將造船廠真正的經營下去,畢竟無論是兩位殿下還是高大人,都不能長期留在這裡。”
“難道盧秉昆不行嗎?”高士廉問道。
盧秉昆是工部的一個官員,說起來還曾是張陵的同事,兩個人的私交還不錯,高士廉這次將他帶來,就是看中了他的技術能力,準備將來讓他接管船廠。
“高大人,”
張陵再度拱手……沒辦法,在這房間裡能夠說話的人,地位身份都高於他,“下官與盧兄交情莫逆,對他的能力也是極為認可的,但盧兄的特長在於技術,如果將大部分精力耗在管理方面,那是一種浪費,讓他作為主管技術的副職會更為合適。”
李承乾和高士廉都微微點頭,他們在長安出發的時候,都忽視了這個問題,不過這其中也有一個比較現實的問題——熱衷於技術的人不是很在意做什麼工作,而擅長管理的又怎麼會來屈就一個小小的船廠總管的位置?
高士廉捋著鬍鬚問道:“張大人,你可有合適的人選?”
按理說,這個問題似乎應該詢問王守拙才對,畢竟他是經陵的上官,更有發言權,但不知道是有意抑或無意,高士廉直接將他無視,而王守拙自知剛才走了一步臭棋,也沒心情爭這個。
張陵聞言剛要說話,李承乾卻一擺手阻止他:“高大人,這件事情不能徵求他的意見,孤可以肯定,他推薦的一定是他自己。”
張陵苦笑,還真是被太子說中了心思。不要小看這個船廠的管理者,那是直接向朝廷負責的,地方上根本管不到,而且品秩未必比現在更低,也算是不再搞那些勾心鬥角的事情。但太子攔住了這個話頭,顯然是不會允他所請,自然也就不必說了。
“呵呵,被孤說中了吧?”
李承乾見狀,大笑了起來:“你來管理船廠,孤自然是信得過。但是,淮陽王數次跟孤提議要調你去他的軍中,孤已經同意了,所以你的打算孤也沒有辦法成全。”
他轉向高士廉道:“高大人,我看還是這樣,讓盧秉昆以副職的身份暫時管理,先幹起來,我們回朝之後,再另擇賢能過來。”
大草原的夜晚,天空愈發顯得蒼茫,瑟瑟的秋風偶爾拂過草原,帶起一片‘沙沙’的輕響,商隊的大車圍成了一個圓圈,篝火竄出長長的火苗,不時發出噼啪的聲音,映得旁邊的人臉都成了關公臉,地面麵人影閃動,頗有些群魔亂舞的意思。
望著滿天的星辰,坐在馬車頂上的小婉想起了張陵和寶兒,離開滄州快一個月了,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自從李承乾他們過來之後,張陵就忙得不可開交,兩個人只是早晚想見,連說句話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