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成了灰燼,便是嚴重損毀,而戍堡外面的那條護城河卻還是沒有填上,所有的撞城車都沒能到達護城河,最近的一輛也是在六、七十米開外很是悽慘地向空中吐著黑煙。
撤下來的突厥戰士滿臉黑漆漆的,像剛從煤堆裡鑽出來似的,一遍一遍地經歷著地獄般的慘烈,他們現在就算是面對真正的魔鬼也能夠坦然了,但並不等於他們的生命力也能夠如魔鬼一般的強韌,突厥的大小統領目光陰沉地看著眼前這些士兵,心頭一片晦暗。
戍堡這邊也不樂觀,一連十二天的激戰,守城器械已經消耗了大半,雖然突厥人始終沒有突破到城下,可對方也有投石機和弓箭之利,而且數量的優勢足以彌補質量的不足,守城的八百戰士已經有兩百人陣亡,其他人無不身上帶傷,就連程鐵牛的身上也中了兩箭,青壯約有十餘人陣亡,幸好有這些青壯幫忙守城,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雖然沒有發生接刃戰,但堡牆的損壞依然很嚴重,尤其是箭樓幾乎全毀,投石車和八箭弩機也受到重點關照,要不是堡記憶體貨足夠,早就被那些突厥兵衝到城下了。
小婉也沒有閒著,陣亡的兵卒要安置,受傷的兵卒要包紮傷口,還要做飯……總之雜事一大堆,同時還要儘可能地修繕那些防禦工事。
突厥人的死傷逾萬,遠遠超過官兵的傷亡,其中的絕大部分都是地獄火造成的,但突厥此次大舉來犯,屯兵數萬,隨時都有生力軍加入補充,和戍堡的疲兵不是一個概念。
程鐵牛的模樣有些狼狽,胳膊上和身上都捆著繃帶,傷勢頗重,血都泌出來了,不過精神頭倒是蠻好的,指點著撤退中的突厥兵,很有些指點江山的意思同。
幹兄弟也是兄弟,小婉在一旁像個多嘴的老太婆,絮叨著讓他下去休息,說是不為乾爹負責,也得為小姑子負責……嗯,養兒的都要承受這樣一個事實:當兒子有了心上人之後,父母在心中的地位就會以坐過山車的速度下降,所以剛才小婉提及程知節的時候,程鐵牛根本沒當回事,提及張楠,這小子哧溜哧溜的就下城了。
不過,突厥人也是狠下心要拿下這座堡壘了。戍堡,不少老突厥人都知道這裡,但沒有人真把它當回事,他們只記得有這麼一個堡壘,在十幾年前就被突厥鐵騎燒掉了,當時沒有人將它當回事情,但沒想到,就是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吞噬掉上萬突厥勇士的生命。
他們沒有給官軍太長的休息時間,半個時辰之後,蒼涼的號角聲再次在空中迴盪,五千名突厥戰士佇列整齊的來到山嶺下方。
在號角聲剛剛響起的時候,程鐵牛已經來到了堡牆上,他隨口問道:“還有多少火器?”
“手雷、火箭、地雷都用光了,不過還有一些未加工的地獄火,可以在翁城或者護城河給他們一個驚喜。”小婉說道。
所謂‘未加工的地獄火’,就是那些已經配好尚未裝入陶罐的地獄火,只要一遇到水就會分解燃燒,前幾天下雨的時候,把她緊張得夠嗆,就怕有溼氣滲進去導致後院起火,這兩天倒是沒什麼問題,只要在翁城地面和外牆準備好水罐,然後灑上一層地獄火,突厥兵攻進來的話,就是自投爐火。
“嗯,先讓人將水準備好,等突厥人攻城的時候,我們就佈置。”程鐵牛點點頭。
官兵們現在不缺血氣,以八百新卒硬拼數萬突厥鐵騎,雖然是倚仗了火器之利,但這八百人的勇氣卻也可嘉,但要想以八百人肉搏保住城牆不失,那無疑是天方夜譚,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收縮防線,堅守待援。
突厥大軍緩緩移近,燃起的火把數以千計,將夜空照映得一片通紅。但是,僅就軍威而言,堡牆上的官兵決不遜色於那些害厥人,他們以區區八百人面對數萬,有這份勇氣支撐,還有什麼樣的軍威能夠懾服他們?
堡中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