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說話太過不忌,正室夫人與通房丫頭不睦這樣的話,怎麼能在爺們面前提及?
尤其是二奶奶,她這回滑胎,起因就是她容不下琴操,事後二爺可沒少呵斥她。
甘老夫人渾然不覺,發下話後便打發了孫輩們回去,留下甘夫人繼續商量。
“剛才我注意瞧了一下,老二老三似乎都想著爵位,你心裡是怎樣盤算的。”
甘夫人遲疑了一下,才道:“自古立長不立幼。”
甘老夫人領首,“若是如此,你當好好敲打敲打老三,我手頭有幾處鋪子、田莊,可以過到老三的名下,讓他得點實惠,也好安安他的心。”
說起來,甘將軍還有幾房妻妾,都育有子女,甘府的財產都是她們的,甘老夫人能動用的只是自己的陪嫁,算不得什麼,還真怕入不了三爺的眼。
可甘夫人也只有這個辦法,手心手背都是肉,總不能讓自己的兩個兒子先爭起來。
其實甘老夫人還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後嗣,要讓二爺儘早生出男孫,而要大爺生不出。只是二爺那兒接連出事,甘老夫人極信命,多少有些擔心二爺是那種命中無子之人,所以她告訴甘夫人,“話別說死,看他二人誰先生下男孫吧,這必定也是侯爺的考量。”
甘夫人對母親言聽計從,一一應下,方告辭回宜安居歇息。
第二日一早,鬱心蘭去給長公主請安時,長公主眉稍眼角都是幸福的笑意。見到兒媳進來,也不等她伏身行禮,便穿了鞋下炕,一把扶住鬱心蘭的手道:“好孩子,這大冷天,不必跪了,快到炕上來坐。”
鬱心蘭還是納了個萬福,才脫鞋上炕,打著趣兒道:“媳婦覺著母親今日格外美。”
長公主被媳婦這麼一調侃,當即羞得玉面緋紅,嗔了她一眼道:“小皮猴子,胡說什麼。”
心裡卻是甜的。還多虧了這個兒媳給自己出了主意,不然被那個甘老夫人踩到臉上都作不得聲。
她雖然可以自執身份不理會甘老夫人,但畢竟甘老夫人是侯爺的岳母,若是之前不打一點底子,只怕侯爺會對她產生誤會。
鬱心蘭出的主意其實挺簡單的,就是讓長公主差人檢視侯爺何時下朝回府,然後尋個藉口請侯爺來宜靜居坐一坐。
侯爺不會這點臉面也不給長公主,只是他到宜靜居的時候,正好聽到長公主與妾室解語、凌芷、若硯和庶女芳姐兒等人在閒聊,聽到她們說起今日鬱心蘭向甘老夫人敬茶時,甘老夫人打岔說起其他事兒,讓鬱心蘭跪了好一會子的事,只是待他進屋後,女人們卻閉口不談了,長公主也沒乘機告狀,彷彿就只是閒聊時無意之中談到一般。
因而晚宴時甘老夫人說起她喜歡鬱心蘭,侯爺自是不信。事有反常必為妖。上回老二家的滑胎,甘夫人便針對老大家的,侯爺又不是傻子,自然不會將長媳送給岳母大人折騰。事後還顧慮到長公主似乎生氣了,特意來安慰了一番。
鬱心蘭對甘老夫人此舉無法理解,就算當時甘老夫人得逞了,她每日都必須去陪一陪甘老夫人,可若是她有了什麼意外,不是很容易聯想到甘老夫人身上嗎?還是甘老夫人有什麼必殺技,難害了她還讓人查不出來?
只是,現在她只須初一十五去請個安便成,甘老夫人那兒先派人盯著一下便成了。
二奶奶和三奶奶都挺高興的,覺得外祖母很向著她們,而且手段明顯比婆婆大人高杆。想來也是,外祖母已經沒有兒子可以依靠了,雖然甘將軍有個兒子,也有二十歲了,可文不成武不就的,只憑著父蔭在兵部混了個閒職,日後能不能再往上升,說到底,還得靠她們的夫君來提攜。
於是今日隨甘夫人去向甘老夫人請安時,兩位少奶奶都十分的恭順,刻意地討好甘老夫人。
甘老夫人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