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是難以心安。當時博果爾與她說其中一杯酒水有毒時神色並不似作假,但後來卻又道都是騙她,可是,現在孰真孰假她都已經分辨不清了,一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遭遇這種事情難免難堪,更遑論古時風氣不比現代,博果爾是真的想得開還是欺騙她而已?
如此一想,董鄂烏蘭哪還能在等,只得十萬火急道,“你且快點回王府,再不回去襄親王若已不測怎麼辦?”
來順臉色一僵,立馬收了原先幾分郎當樣兒,當即下了旨令往回趕。
這時的速度比此前要快許多,馬車齒輪碾壓地面的聲響不絕於耳,董鄂烏蘭聽著更是心急火燎,她只能希望是自己想得太多,事情不會還是發展成這個樣子對不對?
作者有話要說:
☆、第四十四章 曲終(三)
董鄂烏蘭去而復返,門衛雖奇卻不敢言,她急匆匆行至清瀾亭,站在短拱橋上大鬆一口氣,那抹背影斜靠在亭側紅柱旁,雖看著清瘦,卻……還是活生生的……
咬著下唇,董鄂烏蘭旋身,事已至此,她沒有與他再次見面的必要了。
再度啟程時,來順徹底沒搭理她,估摸著以為自己個兒是給被耍了,但他還曉得身份尊卑,只敢在心裡罵罵咧咧幾句過個乾癮。
回到了東街的小宅子,才在書雁陪同下踏進內院,董鄂烏蘭就瞧見順治站在青蔥桃樹下,身著一襲簡單的靛藍色袍子,他似聞見聲響,扭過頭,單眉微挑,隨即又轉了回去背身對她。
地上謝了的桃花瓣早就碾落成泥,樹上竄出了小小的青澀小桃子,董鄂烏蘭揮手對身後書雁擺了擺,示意她退下,然後往前行去。
走得近了,她立在他背後,觸手碰了碰垂下枝丫上的一顆小桃兒,小果子毛茸茸的,有些扎手。
順治等了半晌,見身後人沉默不語,心下惱怒,沉了片刻乾脆旋身睨了她一眼。
董鄂烏蘭索性收回了手,給他行了禮,淡淡道,“襄親王說會把休書給萬歲爺。”
她看到他身子一僵,久久沒有回覆。
莫名的氣氛在二人身畔靜靜流淌,董鄂烏蘭也不知該說什麼,她很不喜歡如今的情況,三個人都像陷進了深深泥沼一般,怎麼都脫不了身。可是明明誰都沒有錯不是?博果爾喜歡的是真正的董鄂烏蘭,不是她。順治倘若不是明白真正的董鄂烏蘭已經不在,又怎會願意把她留在身邊?
所以,最後所有的過錯都出在她身上是不是?只有她不在了所有的問題才能夠解決吧?
董鄂烏蘭仰起頭,順治雙眸迷濛,不知究竟看向何處,又或者在想些什麼。她在心底長嘆一聲,上前兩步擁住他的腰,將頭靠在他胸前。真相只有他知道,所以他揹負了博果爾對他的怨恨,也承受了世人的謾罵和不解。
值得麼?
她很想問這個問題,可每每將要開口卻怎麼都問不出來,那個答案她想聽的,可是覺著聽了自己是不是又會動搖?經過娜木鐘那一世的洗禮,她好像越來越狠心了。
他的手緩緩觸上她的背,輕柔的拍了拍,似在安慰她,“沒事,一切已經過去了。”
眼眶裡一陣酸澀,董鄂烏蘭往他胸膛裡蹭了蹭,怎麼可能過去了?一切根本就還沒有開始不是麼?
順治許是瞧著她心情起伏太大,拉著她去街上遛彎兒散心。
說實在的,穿越到這裡她還真是一次都未好好的在繁華街上晃悠過,二人都是尋常百姓裝扮,只不過面料上自是比過往路人好上數倍,守衛亦著尋常裝束分散在他們身側保護。
若是往常,董鄂烏蘭必定是看什麼都新奇,可眼下她只覺街上吵吵鬧鬧,著實擾人清淨,她興致缺缺,想回去宅著,卻見順治臉上緊繃的神情鬆動不少,再一思及他這段時日積累的壓力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