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決斷。”
月熠把頭探進他寬廣的胸膛,此刻的避風港,只有眼前這個男人了;已逝的、曾有的、未來的一切情感,似乎都變成如夢泡影,幻化了。
“Eric,你曾說要讓我成名,是認真的嗎?”
“你怎麼突然問這個?”他把她推開自己的懷抱,定了定神反問她。
“我決定相信你。相信你替我作的任何決定,不會再投反對票了。”
“喔!嚐到苦頭了,要我幫你擦屁股啦!這可是件難差事喔!”
“就是難,才拜託你的,我可是把你當成好朋友看。”
“你就只會跟我打太極、哈啦馬虎眼,怎麼差別待遇這麼大?”
Eric是高興的,他的努力終於獲得了月熠真心的信任。
“受一次教訓,學一次乖;三折肱而成良醫。我現在瞭解了。”
“可是把真實的自己徹底隱藏起來,是很辛苦、很矛盾的,你真的願意強迫自己迎合流俗?”
“反正我天生就是正反兩面,無論做什麼都很矛盾。就像兩條魚遊反方向,卻被一條線的兩端分別綁住了它們的尾巴,要走東邊也不是、要走西邊也不是,只能在原地遊移不定。”
“好吧,反正我也不小心給你的線纏住了,要上也不是、要下也不是。放心吧!總有一天,我會為你解開那條困擾你的線,帶你遊向更美的海域。”
月熠總算欣喜的笑了。
記者會結束後,她得到三天的休假。
在Eric的陪伴下,她到銀樓在她挑了條既粗又重的黃金項鍊要給老闆作紀念,一條較細的白金項鍊要送給蔡智傑,報答他在她成名之前不算短的時間裡的溫馨接送情。
因為,她決定就此離開店裡,用這一陣子不甚多的積蓄,和媽媽訂下一間屬於自己的公寓,繳房貸過生活。雖然房貸壓力大,但總算也稍稍實現了母親大半輩子的夢想——擁有一個小小的窩。
沿路上,雖然她戴著墨鏡,又刻意地平常打扮,還是有人認出她來,這是讓她備感新鮮且欣慰的;但是,這些人只是竊竊私語,對她指指點點的,沒有人向她索取簽名,令月熠感受到沉重的轉型壓力。
在她的立場,成名的滋味伴隨著兩大壓力的煎熬,她的心猶如股票連續上漲後,緊接著暴跌一般,很是辛苦。
回到店裡,她收拾著剩餘不多的行李——最主要是那十五本陳舊的日記簿。
“Lily,其實你可以住下來的,房間空著也是空著,給你住也沒關係啊!”老闆站在門邊挽留她。
“謝謝老闆這段時間的包容和照顧,Amanda已經可以把舞臺氣氛控制得很好了,她已不再需要我,而我也再無理由留下;離開後,或許忙碌的工作使我們聚少離多,但我不會忘了您的恩情,那是我最寶貴的一段際遇。”
“其實,我希望你記得的不是‘恩情’而是‘親情’。打從一開始,我就沒把你的留下當作‘收容’來處理,我把你當作自己的女兒一樣看待;看聰明又堅毅地在舞臺上努力開創自己未來的你,和眼前光鮮亮麗的你,並沒什麼區別,一樣是讓我牽腸掛肚的女兒啊!”
月熠揚起頭,內心是滿滿的感動,她起身和老闆相擁,盡情地享受這最後的父女之情;不論是真是假,她都要完好地掬起,放入心中記憶的寶庫,完整地保留。
“老闆,智傑還好嗎?”饜足地離開老闆的懷抱,她想起久未謀面的“小孩子”。
“他大學剛畢業不久,現在已經是專職的攝影師了,聽說他師父對他不錯,工作得蠻順心的。”
“真的?那很棒啊!”月熠像關心自己的弟弟一般與有榮焉。
“只是……”
“只是什麼?有困難嗎?”